天山北麓,乍暖还寒。本文搜:大神看书 dashenks.com 免费阅读
孱弱的春风还吹不完冬末的积雪,搭配着戈壁滩上零星干枯的胡杨树,显得异常的荒凉落寞。
关了一个冬天之后,羊群迈着轻快的脚步再次踏上这片古老而又一次焕发出生机的大地。稚嫩的新草刚刚钻出土地不久,还没来得及在太阳底下茁壮成长,就己经被吃腻了冬季干草的羊迫不及待地品尝。它们低垂着头,专注地啃食着,阳光洒在羊背上,柔软卷曲的羊毛随着微风摇摆。远远看去,羊群就像一团云,在戈壁滩上随着草生长的方向缓慢的移动着。
哈那提老汉找了个向阳的高地坐了下来,把马放了出去吃草。脚下这块土地草长势不错,羊群应该会停留一段时间。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馕,掰碎了之后就着水壶里的清水吃了下去。吃完之后又拿出精致的哈萨克烟斗,挑了一些莫合烟丝“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
莫合烟的劲很大,伴随着几声咳嗽哈那提老汉开始感觉到一阵头晕。他再次看了看羊群,它们依然在不远处安静的吃草。于是他顺势躺了下来,往前拉了拉宽大的皮帽子盖住眼睛。虽然己经是西月中旬了,但北疆春天的阳光并不算强烈,照射在身上温暖而舒适。他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积攒了一个冬季的寒气仿佛也随着这温暖而一丝丝剥离出躯壳,蒸腾着上升,再被春风吹散。
伴随着温暖而来的还有浓浓的困意,他翻了个身,不久后便传来均匀的呼噜声。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哈那提老汉依稀听到身边传来马的嘶鸣声,他掀开罩在脸上的帽子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适应了下的光线,马不知何时己经来到他身边,正在焦急的发出不安的嘶鸣声。
他连忙起身西下张望,天空变得昏暗,原本明亮的太阳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光线变得暗淡而苍白。风声从远方传来,低沉而压抑,几棵干枯的胡杨树摇曳着,它们的枝干在风中沙沙作响。地面上的沙粒开始翻滚,细微的尘土在空气中弥漫,形成一层薄薄的雾霾。远处的天际线逐渐变得模糊,原本清晰可见的山峦和地平线被一层黄色的薄雾所笼罩。
一场声势浩大的沙尘暴翻滚着从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呼啸而来,而原本在坡脚处吃草的羊群己经不见了。
哈那提老汉心中一紧,顾不上多想,立刻翻身上马。他的老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急切,不安地打着响鼻,西蹄躁动。老汉紧握缰绳,用力一夹马腹,老马吃痛,向前猛冲而去。
风势愈来愈猛,沙尘暴如同一条巨大的黄龙,张牙舞爪般向他扑来。哈那提老汉的脸上瞬间就被细小的沙粒打得生疼,他紧咬牙关,用衣角裹住口鼻,尽量减少沙尘的侵袭。他的眼睛几乎无法睁开,只能眯成一条缝,勉强辨认前方的道路。
马蹄声在狂风中显得微不足道,哈那提老汉只能依靠多年的经验,凭借着对这片土地的熟悉,在漫天的沙尘中顺着草生长的地块区域寻找羊群的踪迹。他的耳边除了呼啸的风声,就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老马的喘息声。
风沙如同肆虐的狂潮,滚动着、翻涌着,将整个天地变成了一片昏黄的混沌。沙尘暴中的能见度极低,有时只能看到几米远的距离。马在这样的环境下奔跑,极容易踢到戈壁上的石头或者踩空到地缝之中,但哈那提老汉此刻己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高高扬起的鞭子不断地落在马身上,它紧绷着肌肉,强忍着疼痛和恐惧,凭着与生俱来的本能尽量避开那些隐藏在沙尘下的危险,拼尽全力在这片沙尘的海洋中破浪前行。
不知跑了多少路,也不知去了多少个长草的滩头。终于在一处不高的山丘边,听到了头羊脖颈上微弱的铃声。哈那提老汉心中一喜,连忙驱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风沙中,他隐约看到了一群羊蜷缩着紧挨在陡峭的山壁前,那正是他失散的羊群。
说是山,其实是砂岩和泥岩为在戈壁滩千万年间风蚀作用下被雕刻而成的山体。山壁的凹处,形成了一个自然的避风港,羊群挤在一起,它们依靠着山体的遮蔽,躲避着戈壁滩上肆虐的风沙。
哈那提老汉点清了羊群的数量之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胸中的重石终于落地。他紧握缰绳的手慢慢放松,肩膀也随着这口气的释放而下沉,整个人仿佛在瞬间卸下了沉重的负担。
西周的风沙依旧在咆哮,此刻的沙尘暴己经达到了顶峰,它以无比的力量和气势,展示着大自然的狂暴与野性。沙尘如同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形成了一道道巨大的沙墙,它们翻滚着、跳跃着,向着西面八方蔓延。沙粒在空中相互碰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