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房间中依旧欢声笑语温暖如初。
另一个世界悲风苦雨,现实与曾经之间隔着层厚厚的玻璃,遥不可及。
南方总是多雨。
绵密的水汽在高空中汇聚成滴,又从云端坠落,噼里啪啦地打在挡风玻璃上。
“下雨了。”付俊波收回目光,他打开一丝车窗,夹杂着雨水的空气很快吹散了玻璃上的雾气。
雨刮拼命的挥舞着手臂,在漫天雨幕中打扫出一片相对清晰的视野。
“你刚才,没怎么提到你的养母。”凌夕将车速压得很低,在暴雨中开着双闪灯继续前行。
“她终究是个女人,对我还算是保留着些许母爱,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付俊波眯着眼睛,分辨着路标上模糊的文字:“当然,作为一个远嫁而来的女人,在这样一个传统又封闭的渔民大家庭中,她能做的确实也很有限。”
“饥饿总是伴随在我后面那几年的生活中。我每天主要的食物就是吃他们剩下的残羹冷饭,纵使这样,也并不是每天都能吃得到。那个时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劲儿的就是想吃肉,可肉哪里轮得到我呢?”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似乎己经转变了。”雨势渐小,付俊波又点上了一支烟:“我变得孤僻寡言,自卑和嫉妒混合出强烈的仇恨。我曾经无数次在睡梦中掐死了那个夺走我幸福的弟弟。也无数次在黑暗中谋划着、计算着。”
“我在等,在一天天的煎熬与挣扎中等待我迟来的发育。在那个时期,我会吃那些所有我能找到的,能吃下去的肉。无论是海边没人要的死鱼烂虾,还是病猫病狗。我都会用找来的干柴,简单烤制之后,连皮带肉的吃下去。为的就是能快速长大和变得强壮,强壮到足以实施我的报复计划。”
付俊波再次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觉中,指间的烟灰己悄然蔓延至指尖,而他浑然不觉。
“那后来呢?”凌夕轻声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养父为何会性情大变杀了你养母和他的亲生儿子呢?”
付俊波终于意识到手中的烟己经燃烧殆尽,他将烟头从车窗缝隙中弹出,随后再次摇上了玻璃。
“不,那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