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箱盖，手电光下脏器泛着诡异的青紫：“但左叶有挫裂伤，需修剪。”口罩男用内窥镜检查胆管时，冯志刚注意到他尾指的蛇形纹身——是市立医院器官移植科的标记。三年前他曾在学术会上见过类似图案。

“西十万。”口罩男合上箱盖，“现金还是比特币？“老规矩，西成现金，六成虚拟币。”他接过装满钞票的登山包，突然嗅到一丝异样:“你们最近收货太频繁了。”

“有个大客户。”口罩男轻笑：“专要新鲜心脏，配型都不挑，可能是喂狗。”

卡车引擎声由远及近，冯志刚迅速隐入阴影。后视镜里，保鲜箱被抬进一辆无牌救护车，蓝顶灯无声旋转，像一只偷窥的幽灵眼。

回程路上，他摇下车窗呕吐。后座的血腥味挥之不去，混着饲料厂腐臭的豆渣味，勾出记忆深处那个躺在ICU的男孩——14岁，肝衰竭，死在等不到配型的第七天。家属哭晕在走廊时，他正在办公室数红包，崭新钞票的油墨香浸透指缝。

殡仪馆的轮廓在雨幕中浮现，像一座巨大的水泥棺椁。冯志刚抹了把脸，将登山包塞进停尸间暗格。那里堆满类似的包裹,最底层的账本记录着数十次交易，最新一条是三天前的凌晨： O型心脏，成交价20万，买家IP属地：澳门。

追悼会前半小时，家属扑在遗体上嚎哭。

“太像了......和车祸前一模一样！”妻子颤抖的手指抚过尸体面容，硅胶鼻梁在粉底掩盖下毫无破绽，缺损的下颌被高领寿衣巧妙遮蔽。只有冯志刚知道，领口的遮瑕霜下藏着怎样狰狞的缝合线——像一条蜈蚣盘踞在胸口。

殡仪馆主任拍着他的肩膀夸赞：“还是老冯手艺好，去年那个被砂轮割脖子的，连入殓师都不敢碰......”

他低头整理工具包，手机在口袋震动，新消息来自加密频道:“明晚11点，RH阴性血全器官，能接吗？”

冯志刚望向哀乐喧天的大厅，哭丧声与电子诵经声交织成荒诞的安魂曲。他按下回复键时，余光无意间瞥到大厅外停着的警车，红蓝交替的警灯在殡仪馆的阴影中，分外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