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澳门一家外资医院去年光是肾脏移植就做了两百多例——你们猜猜供体从哪来？”

“如我刚才所说，我只是个台前的小戏子，真正藏在幕后的，才是那些阳光永远也照不进去的黑暗。”

审讯室陷入死寂，只有空调出风口发出嘶哑的喘息。

“这些我们自然会有同事去查。”杨杰打破沉默：“谈谈这个月初的事情吧，青山古镇的案子你听说过没有？”

“当然听过，县里面都传开了。等等！”冯志刚的表情非常诧异：“你们该不会以为，那些骨头架子和我有关系吧？所以你们是这样查到我头上的？”他又一次笑出声，嘶哑的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我确实卖过肝、肾、角膜，但绝不碰骨头——处理骨骼太费时间，黑市也卖不上价。”

三小时后，秦法医将傩戏案骸骨样本与冯志刚平时用的医用摆锯进行了比对。

“不是他。”秦法医摘下放大镜：“西具头骨的软组织剥离手法虽然专业，但切割角度存在0.5度的偏差——冯志刚的长期接触甲醛，手部微颤，做不到这种精度。”

“这也不能完全排除吧？”项云飞皱着眉问。

“当然不止这个。”秦法医继续解释道：“摆锯的刀片在切割过程中，由于接触物体的硬度、质地不同，会在刀片上形成特有的磨损模式，这种模式我们称之为痕迹特征。”

他继续说道：“从冯志刚的摆锯上提取的痕迹特征显示，刀片曾频繁切割某种硬质有机物质，这种物质与人体骨骼的硬度相匹配。但是，我们对比了青山古镇案件中的骸骨样本，发现骨骼上的切割痕迹与摆锯的刀片痕迹并不吻合。”

秦法医拿起一块骸骨样本，指着上面的平滑切口说：“骨骼上的切割痕迹显示出切割工具的刀片较为锋利，且切割动作稳定，这表明切割者具有相当专业的技巧。而冯志刚的摆锯刀片磨损较为严重，切割痕迹粗糙，这与骸骨样本上的痕迹特征完全不符。”

“器官贩子是真，傩戏案凶手是假。”佐枫将烟蒂摁灭在窗台：“这条线断了。”

“但他确实掀开了巨大器官黑市的一角。”杨杰望着审讯室监控画面，“如果他所言不虚，殡仪馆、医院、甚至外资企业、主管部门都牵扯其中，这条暗渠比我们想的更深。”

雨又下了起来，凌夕站在派出所窗前，远处傩戏楼的飞檐在雨幕中若隐若现。那些跪拜的骸骨仍在等待真相——就像沉入河底的尸体，终将在某个雨夜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