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法似乎让他很是生气:“矿上现在什么光景你不知道?最近上面有风声,国企或将迎来一场大变革,届时多少老师傅的饭碗都保不住!”
刘大勇的脊梁一寸寸塌下去,军大衣领子蹭着下巴上的胡茬沙沙响。他默默把烟塞回布包最底层,起身时带翻了凳子。门关上的瞬间,梁明远瞥见他靴后跟补了块汽车内胎皮——那个位置是打乒乓球磨损最多的部位。
那一夜梁明远老是出神,刘大勇这几年间陪他打球的身影一首在他眼前浮现。他鬼使神差翻开技校实习生档案,刘小军的证件照嵌在泛黄的表格里,眉眼间与他父亲竟然有了七分神似。
“所以您后来还是批了?”凌夕的笔尖在纸页上悬停。
“那几年矿业局有政策,职工子女可以优先安排岗位。”梁明远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某种应激般的尖锐:“再说了,那孩子的成绩确实合格了,这都是符合程序的!”
雨声中传来遥远的乒乓球声。梁明远仿佛又站在文化宫的球台前,刘大勇的攻球总是刻意漏出右侧空档,如今看来每个落点背后都布满了深意。
“另外这三个人呢?您还有印象吗?他们是九六年最后一届乒乓球赛的前三名,你还亲自给他们颁了奖。”沈志刚再次将那一叠照片递到了梁明远身前。
梁明远伸手去接,沈志刚却在他指尖刚触及到照片时松手,那几张藏在颁奖照片后面的墙中尸骸照片猛地印入了梁明远眼底。
“这是?......他们?......他们都死了?!”梁明远猛地站了起来,文玩核桃在手中“咔”地裂了道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