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将尽,蜿蜒的中条山慢慢显出轮廓,山顶透出黎明的微光。/微·趣^暁\说.王. .勉\费~悦~黩.
刘牢之将滴血的长枪挂在马鞍上,摘下头盔,大口地喘着粗气,铠甲上的血迹有些己经干涸,有些还顺着甲片往下流。
桓伊匆忙赶了过来,“多谢道坚前来相助。”
刘牢之看着逃走的秦军,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还是让吕光跑了。”
“看方向,他是去和邓羌会合了,”桓伊笑道:“我还担心道坚你紧追不放,陷入包围。”
刘牢之摇摇头,“王公有交代,不可贪功冒进,他还在绛县盯防燕军,为你解围之后,我得尽快回转。”
桓伊看到刘牢之出现,便己经猜到是王凝之亲至了,问道:“王公可有说后面如何安排?”
“还没有,”刘牢之答道:“我们也是才回洛阳。”
桓伊面露感激,再次说道:“多谢相助,道坚回去转告王公,我会坚守闻喜城,随时等候调遣。”
刘牢之点点头,接过亲兵递过来的人头,不顾血淋淋的,便挂在马鞍上,大笑道:“吕光跑了,好歹拿下他弟,我也算没白忙活一晚。”
吕宝回身救兄长,在混战之中被刘牢之一枪刺落马下。
桓伊看着眼前这个狠人,佩服道:“道坚勇力绝人,悍不畏死,真乃我国第一虎将也。~齐.盛_晓,说*徃! .埂^新,罪+快,”
刘牢之得意地笑了几声,突然觉得不对,纠正道:“王公以河南等十郡之地立国,我现在是周人了。”
桓伊一愣,表情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刘牢之说完,也觉得这么说有点怪,拉起缰绳,“辛苦桓使君打扫战场,我就先回绛县了。”
两人在马上拱手作别,刘牢之顾不上休息,带着血战半晚的队伍往回赶。
天色大亮,桓伊回到城上,告诉了儿子王凝之己经在洛阳开国的事。
“洛阳啊,”桓肃之有些惊讶,随即叹道:“想想也正常,洛阳是他起家的地方。”
桓伊警告儿子,“往后你得谨言慎行,不要和王孝伯那些人走得太近。”
司马氏代魏时的数次反叛和血腥屠杀还历历在目,桓伊没想过要当王凝之的从龙之臣,但也不想为苟延残喘的司马家殉葬。
桓肃之知道利害,说道:“阿耶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改朝换代而己,现在的这些世家高门,哪一个不是从汉到魏,再到晋,犯不着为这点事赌上全族的性命。
王恭是外戚,是国舅,有想法很正常,可其他世家不会这么想。!暁*税¢宅. ′已,发*布.嶵?新?蟑¨結?
况且从目前来看,王凝之并不是刻薄寡恩之人,众多世家没道理冒着毁家灭族的风险,为了司马家的皇位去和他作对。
再说他们也打不过王凝之。
安邑城外,邓羌接到了吕光的败军。
一场大战下来,死伤加投降的,减员超过五千,外加还搭上一个亲弟弟,吕光的脸色有些难看。
邓羌将自己的为难之处说了一遍,烦躁道:“自打来了河东,处处受制于人,这仗真是没法打了。”
晋军的兵力不比秦军少,又稳守城池,不与秦军野战,邓羌是有力无处使。
吕光知道这次失利,主要是自己的问题,怪不了邓羌,但还是不满道:“那也不能避而不战,咱们秦军的锐气都哪去了?”
邓羌可不是好脾气,当即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吕光平息了一下怒气,沉吟片刻,说道:“我们不分兵,一起围攻安邑城,吸引晋军过来,逼他们和我们在野外决战,如何?”
邓羌质疑道:“那得围到什么时候,我们的后勤都不一定撑得住。”
吕光反问道:“那依你之见呢,大家各自回去守城,罢兵休战?”
邓羌一时语塞,河东境内还有近十万秦军,总不能什么都不干,长安是不会同意的。
吕光又道:“你要觉得安邑城大难攻,我们可以一起去闻喜,那里离平阳更近,说不定燕人会按捺不住,出兵偷袭晋军的后方。”
好歹给了个台阶,邓羌点头答应下来,“就按你说的办,将粮草辎重转移到汾阴,我们合兵一处,攻打闻喜。”
刘牢之带着吕宝的人头回到绛县,王凝之对他表示了褒奖,又让辛苦的士卒们下去休息,命人救助伤员,送回后方安置。
“秦军主力尚在,肯定不甘心就此退兵,”王凝之问道:“你觉得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