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大堂,一个身着湖绸长衫、头戴方巾、面皮白净富态的中年男子便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抱拳行礼,目光在周田脸上那道疤上飞快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和审视。.看,书,屋· ~无!错!内^容′此人乃是万象城最大的丝绸商,赵明诚。
钱秉文哈哈一笑,亲热地拍了拍周田的后背,仿佛两人是多年挚友。
“赵老板客气!来,堡主,这位是赵老板,咱们万象城数一数二的丝绸行家,手里握着三成蜀锦的买卖!人送雅号‘织锦通’!”
他又指着紧随赵明诚而来的几位:“这位是盐铁司的主事大人刘振东;
这位是粮库大使冯德禄大人;
这位是本地商会的会长,周云龙周老;
这位是东城守备副将张奎将军……”
钱秉文如数家珍,将万象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富商一一引荐。:三+叶ˉ?3屋/¢ ·免?2<费¢阅;,读e¥?每一个人对周田都是极尽客套,热情攀谈,但那份热情背后,是深深的好奇、谨慎的试探,以及一丝丝难以言表的敬畏或敌意。
毕竟,“周阎王”的名号和小道消息,早已通过各种渠道在这些人心里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烙印。
“周堡主年轻有为!铁壁隘一战,神鬼皆惊!今日得见真人,果然龙精虎猛!”守备副将张奎是个面堂黝黑的汉子,说话声如洪钟,看似粗豪,眼神却颇为锐利。
“哪里,张将军过誉。侥幸守土,将士用命罢了。”周田微微抱拳,回应得滴水不漏。
“听闻堡主的‘风城皂’已名动东城?洗出的布匹光泽更胜蜀锦?”赵老板脸上是商人的精明笑容,“不知堡主可有兴趣,让赵家的织造坊也试试您的神皂?”
“赵老板若有兴趣,明日可派人来铺子里详谈。皂有好坏,布有精粗,合适方为最好。”周田的回答不卑不亢。
众人簇拥着,从铺满织金地毯的大堂沿着盘旋的楼梯向上,最终抵达最顶层的“琼霄阁”。^微·趣`小?说~ -无?错-内+容\珠帘轻卷,一股混合着顶级沉水香、珍馐美馔和浓郁酒气的奢华气息扑面而来。
阁内空间极大,灯火通明,四周皆是巨大的雕花木窗,此刻以鲛绡薄纱遮起,朦胧可见窗外万家灯火及龙渊江的波光。
正中一张可容纳二十余人的巨大紫檀木圆桌,铺着明黄的台布,其上金杯玉盏,银盘玉箸,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珍馐。
桌上主位自然是钱秉文,但他却执意让周田坐在他右手边最尊贵的客位。
“诸位!”
钱秉文满面红光地举起一只琉璃夜光杯,杯中是金黄色的琼浆,香气四溢。
“今日设宴,一为答谢诸位百忙中赏脸,二来嘛,乃是郑重其事地,为我钱家、为金蟾商会,向咱们的贵客——赵国的忠臣良将、铁壁隘的英雄、万象城的商界新星——周田周堡主!赔个礼!道个歉!”
他声音洪亮,带着恰到好处的悔意:“前番因犬子无知,受人蛊惑,手下人更是昏了头,做出冲撞周堡主的恶行!
致使堡主铺面受损,手下兄弟受伤!实乃天大的不该!我钱秉文身为家主、身为三殿下派来督查此事的使者,管教无方,识人不明!深感愧疚,无颜以对!”
说着,他转向周田,深深一躬:“周堡主胸怀宽广,不念旧恶,以德报怨!
老夫万分感佩!这第一杯酒,我先干为敬!既是为犬子赔罪,也是为老夫自己之前的莽撞赔罪!”
说完,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姿态做足。
酒桌上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钱特使言重了!”
“是啊,年轻气盛,难免有些错处!”
“周堡主真乃大丈夫!胸襟如海!”
众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劝解、吹捧,将之前的一切定性为“误会”和“年轻人不懂事”。
钱来顺早已等在桌旁,此刻见他爹放杯,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周田面前的地毯上,双手捧起一只更大的赤金酒樽,声音哽咽:
“周堡主!小侄来顺知错了!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等混账事!
今日特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