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大姐突然尖叫着往车门跑:"他筐里的输液管在动!" 我这才看清老头脚边的竹筐里,十几根塑胶管正像蛇一样扭动,管口滴滴答答渗着黑红色液体。老头一把扯下渔夫帽,露出布满烫伤的秃头:"都坐下!它在数人!"
车身剧烈震颤起来,车载电视跳出雪花屏,断断续续传出婴儿啼哭。投币箱"咣当"响了一声,液晶屏变成"7/45"。清洁工抄起拖把砸向后窗,玻璃"哗啦"碎开的刹那,我看见有个半透明的影子扒在车尾,它肩上扛着条麻绳,绳套里吊着个蜷缩的人形。
老头从竹筐抽出桃木钉往过道甩,那些输液管突然绷直成弓弦状。黑影被钉在车厢地板上,发出烧焦树皮似的爆裂声。老陈一脚油门闯过红灯,公交车在空荡荡的延安路上飙出残影。
"嘎吱——"
急刹车让我撞在前排椅背上,再抬头时,车厢里只剩下我、老陈和满地铁锈味的桃木钉。老头和竹筐不知所踪,护工大姐的保温桶倒扣在站台上,里面汪着一滩腥臭的黑水。
三天后线路调整,n8路取消了xx巷站点。我辞职那天,老陈塞给我个泛黄的行车记录:2014年11月,这趟车在庆春路口撞上违规抢道的救护车。救护车里是xx私立医院偷运的畸形弃婴,据说那些孩子被装在铺着冰块的竹筐里,用输液管连着镇痛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