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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瞎子,其实不瞎,只是年轻时候得过一场眼病,视力不太好,看东西总眯着眼,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嗖′嗖`晓?税·徃\ \已-发+布!罪-鑫,璋,踕·但他看“那些东西”,据说比谁都清楚。
老张连夜借了辆破自行车,蹬了二十多里地,天蒙蒙亮才找到邻村的刘瞎子家。
刘瞎子五十来岁,穿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山羊胡,手里总盘着两个核桃。听老张哭着把事情原委一说,他眯着眼睛,沉默了半晌。
“嗯……河里的水鬼,还是个怨气重的红衣女鬼,有点棘手。”刘瞎子嘬了口旱烟,“不过,也不是没法子。”
他让老张先回去,准备几样东西:一面铜镜,一把糯米,一捆红绳,还有最重要的——小宝的生辰八字。
老张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把东西备齐。刘瞎子吃过午饭,慢悠悠地踱步来了。
他一进老张家院子,就皱起了眉头,走到院子中央,蹲下身,用手指捻了点土,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阴气已经进院了,那东西胆子不小。”刘瞎子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
他走进屋,看到炕上昏睡的小宝,脸色更沉了。他绕着炕走了两圈,时不时停下来,侧着耳朵好像在听什么。
“她就在这屋里。”刘瞎子低声说,指了指墙角一个阴暗的角落,“躲在那儿呢。”
老张和他婆娘吓得一哆嗦,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片空荡荡的墙壁,但后背却嗖嗖地冒凉气。
刘瞎子也不多话,开始布置。他让老张把铜镜挂在床头正对着小宝,说能挡煞。又把糯米撒在门口和窗台上,说能阻挡阴气。然后,他拿出带来的黄符纸和朱砂,画了几道谁也看不懂的符,分别贴在门上、窗户上,还有小宝的额头上。
做完这一切,刘瞎子坐在炕边,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
一开始,屋里静悄悄的。可念着念着,平地刮起一阵阴风,吹得窗户纸哗哗作响,桌上的油灯火苗也跟着剧烈摇曳,忽明忽暗。
!炕上的小宝,突然开始剧烈地挣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哼!还敢放肆!”刘瞎子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抄起桌上的那碗糯米,抓起一把就朝那个阴暗的墙角撒去!
“嗤啦——”
像是热油碰到了冷水,墙角处传来一声极其凄厉的尖叫!那声音,不男不女,充满了怨毒和痛苦!
老张和他婆娘吓得抱头缩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喘。
“孽障!还不速速退去!”刘瞎子厉声喝道,又抓起一把糯米撒过去。
尖叫声更加惨烈,屋里的阴风也更大了,甚至能听到桌椅被风吹得轻微晃动的声音。挂在床头的铜镜,也开始轻微地震动起来。
“有点本事……”刘瞎子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乎乎的木头人,咬破自己的中指,挤出一滴血滴在木头人上。
他把木头人放在地上,用红绳一头系在木头人脖子上,另一头缠在自己手指上,嘴里念咒的速度更快了。
随着他的念咒,地上的木头人竟然开始微微颤抖,然后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慢慢地朝着那个墙角“走”去!
墙角里的尖叫声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呜呜咽咽的哭声,听起来可怜又诡异。
“别装了!”刘瞎子不为所动,“我知道你怨气难平,死得冤枉。但你缠着一个无辜的孩子算什么本事?他不是你要找的人!”
哭声顿了一下,然后一个阴冷的女声,断断续续地从墙角传来:
“鞋……我的鞋……”
“找不到鞋……回不去……”
“冷……好冷……”
“替身……我要替身……”
老张听得头皮发麻,这声音,跟小宝之前胡话里念叨的简直一模一样!
刘瞎子皱着眉头:“你的鞋早就被水冲走了,找不到了!轮回有路,你该去投胎了,何必留在这害人?”
“不……不……”那女声变得尖利起来,“找不到鞋……我就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