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整个加西亚家族就彻底散了!”
说话间,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数天前,当夏亚被带回庄园时,莉娜把夏亚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像防备小偷似的警惕。
可随着相处,她渐渐发现这个人类少年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甚至还有不少奇特的能力。
但就在她慢慢放下戒心时,今天这场大祸却突然降临。
“要不是你,艾莉娜大人怎么可能冒险去卡尔城?还因为你,差点......”
莉娜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突然决堤。
她用手背狠狠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止不住不断涌出的泪水。
作为从小被艾琳娜从奴隶市场救下的孤儿,莉娜早已把这位大小姐当成了唯一的亲人。
那些年,艾琳娜会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在床边,会把仅有的糖果分给她,会在她被其他魔物嘲笑时,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护着她。
夏亚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能感受到莉娜话语里沉甸甸的担忧和愤怒,更明白这份情绪背后是对艾琳娜近乎偏执的守护。
“都是我的错,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但我保证,三天内一定会解决加西亚庄园的问题。”
夏亚向前一步,直视着莉娜哭红的眼睛,“别伤心了,要不,你打我几下发泄出来?我保证不躲。”
这句话让莉娜的哭声猛地一滞。
她狠狠擦了把脸,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夏亚:“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说的。”夏亚像棵笔直的松树般站在原地,双手摊开。
夏亚咬着牙,破损的外套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几片干枯的草叶从衣摆缝隙间滑落。
炼金灯具发出的光芒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
光影里,几处暗红的血迹在外套上晕染开来,像一朵朵凋零的蔷薇。
莉娜抄起地上木柴的动作快如闪电,马尾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她的手臂高高扬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可当对上夏亚平静又毫无防备的眼神时,整个人却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因为少年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只有一抹淡淡的歉意,仿佛在说“你该发泄就发泄吧。”
木柴悬在半空中,随着莉娜颤抖的手腕微微摇晃。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最终,“啪嗒”一声,木柴坠落在地。
莉娜咬着嘴唇,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倔强地不肯落下,狠狠怼道,“哼,你当我傻?要是你受伤了,就有借口继续躲回房间休息,我才不让你如愿!”
说完,她猛地转身,双马尾甩过夏亚的脸颊,带起一阵风。
夏亚望着莉娜气呼呼翻找纱布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灯光映得她的女仆围裙镀上一层金边,口袋里露出的陶瓷药瓶上,刻着精致的藤蔓花纹,一看就是精心保存的珍贵之物。
“把衣服脱了,我要好好给你检查伤口,有格鲁的伤药在,保证让你快速好起来,给艾琳娜大人继续工作。”
莉娜背对着他,声音里还带着没消的火气。
夏亚愣了一瞬,随即伸手解开衣服,布料滑落的瞬间,微风拂过伤口,让他不禁浑身发抖,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露出笑脸。
可灯光下,夏亚的后背完全暴露在莉娜眼前。
那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痕,青紫交错,像一幅惨烈的地图。
左肩处三道爪痕狰狞可怖,皮肉外翻,显然是被某种利爪狠狠撕扯过。
而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手腕。
那一圈血肉模糊的伤口触目惊心,还未彻底干涸的血迹凝结成暗红色的痂,粗糙的绳痕深深勒进皮肤,每一道印记都诉说着被捕时的挣扎与痛苦。
莉娜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握着药瓶的手微微颤抖。
她本以为这个人类少年不过是个躲在艾琳娜羽翼下的胆小鬼,只会躲在大小姐身后瑟瑟发抖。
可眼前这些伤痕却无声地告诉她,在那些她看不到的时刻,夏亚也曾拼尽全力,在绝境中挣扎求生。
“这家伙是傻子吗?”莉娜小声嘟囔着,眼眶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发热。
她别过头,假装整理纱布,偷偷抹了把眼睛。再转回来时,脸上又恢复了凶巴巴的模样,“哼,想你这样的坏人,果然活得长。”
说着,她抓起药瓶,故意用力地往伤口上倒。
清凉的药液渗进伤口,夏亚疼得龇牙咧嘴,倒抽着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