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的军情房里,烛火摇曳。′如^文-网^ ^首?发·
薛霸端着那份从龙牙镇送来的奏报,眉头越皱越深。桌上那几把缴获的北齐弯刀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刀身上的暗红血迹诉说着不久前的厮杀。
“好个赵羽!”薛霸将奏报重重拍在桌上,“这是在给本侯出难题呢!”
副将荀彧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大将军,这份奏报措辞得体,战绩也实在。三十多个北齐兵,全歼无一漏网,缴获颇丰。按理说,这是大功一件。”
“大功?”薛霸冷笑,“你觉得这是大功?”
荀彧被这冷笑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薛霸在房里踱了几步,停在窗前。外面夜色浓重,远山如黛。“赵羽这小子,比我想象的还要精明。他这是在逼我表态呢。”
“大将军此话何意?”
“你想想,北齐兵马出现在我大周境内,按理说这是军机大事,得立刻上报朝廷。可他偏偏先报给我,还说得这么云淡风轻,什么'小股匪兵袭扰'。”薛霸转身,目光锐利,“他这是在告诉我,这事儿他能压得住,但要看我的态度。”
荀彧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若是大将军立刻上报朝廷,那就是承认边防有漏洞,镇北侯府监管不力。·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可若是不报…”
“不报就是瞒报军情,同样是罪过。”薛霸冷哼,“这小子,把我架在火上烤呢。”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亲卫进来禀报:“大将军,镇北侯求见。”
薛霸眉头一跳。深更半夜的,老侯爷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镇北侯薛仁贵缓步走进军情房。这位老将军虽然年过花甲,但腰杆笔直,眼神依然锐利如鹰。
“父亲。”薛霸起身行礼。
薛仁贵摆摆手,走到桌前,拿起那份奏报细细看了一遍。半晌,他放下奏报,声音沉稳:“说说你的想法。”
薛霸斟酌着说:“儿子觉得,赵羽这小子不简单。这份奏报表面上是邀功,实际上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
“嗯。”薛仁贵点头,“还有呢?”
“北齐兵深入我境内五十里,绝非偶然。要么是有内应,要么是边防确实有漏洞。无论哪种情况,都不是小事。”
薛仁贵走到地图前,手指在龙牙镇和枯泉绿洲之间划过。“龙牙镇这个位置,确实关键。控制了这里,就等于扼住了西北商道的咽喉。”
“父亲的意思是?”
“赵羽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全歼北齐兵,说明他手下确实有能人。/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既然如此,咱们何不顺水推舟?”薛仁贵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就按他的意思办,把这事儿当作边境小规模冲突处理。”
薛霸有些不解:“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他占了便宜?”
“便宜?”薛仁贵冷笑,“你以为他占便宜了?错了。从现在起,龙牙镇就是他的责任田。北齐要是再来,他挡得住还好,挡不住,那就是他的责任。”
薛霸恍然大悟。这是把赵羽推到前台当挡箭牌,有功劳分一杯羹,有责任他全担着。
“而且,”薛仁贵继续说,“这小子既然敢主动挑起这个担子,说明他心里有数。咱们正好借机看看他的底细。”
薛霸点头称是。
薛仁贵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道回复。内容简短,大意是赞扬龙牙镇守军戒备森严,击退北齐袭扰有功,同时嘱咐加强边防,严防北齐再犯。
写完后,薛仁贵吹干墨迹,递给薛霸:“明日一早就派人送去。”
“是。”薛霸接过回复,心中暗自琢磨老爷子的用意。
薛仁贵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说:“记住,做人要留三分余地。赵羽这小子既然敢在龙牙镇立足,肯定有他的本事。与其处处为敌,不如先看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说完,薛仁贵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不过,该有的提防还是要有的。派几个可靠的人到龙牙镇周围转转,看看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儿子明白。”
薛仁贵走后,薛霸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对荀彧说:“你觉得,赵羽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荀彧想了想,说:“卑职觉得,他应该是想在龙牙镇站稳脚跟。那地方虽然偏僻,但位置重要,若是经营得当,未必不能成为一方重镇。”
“一方重镇?”薛霸冷笑,“就凭他那点人马?”
“大将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