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阮正远这个人,云极一时难以给出合适的评价。?8+1!k*a~n*s!h′u+.·c¨o·m^
阮正远是个可怜的人。
他被长生殿所利用,身不由己,成为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自从他走上邪修之路,其实就已经难以回头,但他还保留着一些人心,他对老庄主保留着朋友之情,对两个女儿保留着父女之情。
可惜这些感情,到最后也即将烟消云散。
阮正远同时也是个可恨的人。
为了走出他自己的路,他害得老庄主殒命,害得自己的亲生女儿不人不鬼,害死了上千名筑基修士,最终背叛了其他生肖与隐门。
最终的下场,是众叛亲离。
在云极看来,
阮正远这一生始终走在悬崖之上,他越走越高,也越走越险,前路变得越来越窄。
一步走错,就会跌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他没有退路,只能一直前行,为了走到尽头,他慢慢的抛弃了一切。
血脉,亲情,故友,甚至是人心。
阮正远与寄怀真有着类似之处,都是冷血无情之人,但两人的命运又截然不同。
寄怀真至少是自由的,阮正远则早已陷入长生殿的控制当中,无法自拔。
隐门……
云极心里呢喃着隐门二字。
之前没什么感觉,邪派大宗门,距离自己太遥远。
如今隐门这两个字,在云极心里变得十分沉重。¢n′e-w!t¢i^a′n.x_i!.!o·r-g·
金丹后期都是棋子,那么真正的棋手,将会有多可怕?
敢对天傀山与炼魂宗黑吃黑,长生殿的底气又是什么,就不怕天傀山与炼魂宗联手报复?
短暂的思绪,被云极散去。
多想无益,能否逃过一劫才是关键,隐门的内斗,不是云极这种筑基修士能接触的。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阮正远现出了淡淡的笑容,一步步走到云极近前,金丹后期的灵力如同汹涌的烈焰起伏不定。
“如果你在可怜我,大可不必,因为……”
阮正远指向云极,道:“你比我还可怜,我至少算一枚棋子,你连棋子都不算,至多叫做工具,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该你开棺了。”
说话间,阮正远的脚下突然溅起一片金芒。
蛛网上倒挂的几十名修士纷纷脱离,哀嚎着落进月河。
古棺已经打捞上来,鱼饵失去了用处。
为了以防万一,阮正远没放过任何人,将所有鱼饵撒进月河,用来安抚河底的那头异兽。
云极彻底没了退路。
只有开棺,直面古棺里的凶险。
云极瞄了眼蛛网下方,
其余修士不是沉进月河,瞬间干瘪,就是被触角卷走,拖进河底的孔洞当中成为了食物。
莫非凡与楚慎行还没死。\x~i+a.n,y.u-k`s~.?c`o_m?
赤煌虎在掉落途中,用虎尾卷住了一条丝线,倒挂在蛛网下。
楚慎行一只手抓着老虎脑袋上的毛发,挂在赤煌虎下边,另一只手抓着莫飞凡的脚脖子。
两个人一头虎,在水面上晃晃悠悠,好像在表演杂技。
楚慎行的脸都变成了紫色,怕老虎吃疼咬他,毕竟以他现在的手段难以完全驾驭赤煌虎。
他还怕抓不住莫飞凡,因为莫飞凡施展了最后的笔墨之牢,耗尽所有灵力,连点力气都没有了。
他更怕子鼠在蛛网上动手,切断虎尾,两人一虎就得掉进月河,再无活路。
楚慎行不仅脸成了紫色,心都快不跳了,这场危机来得太过突然,打得他措手不及。
到了如今这种局面,楚慎行看不到任何希望,只能尽力抓住老虎和莫飞凡,将死期往后拖延一点。
至于拖延点时间能有什么用,楚慎行不知道,他只是不想死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