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知道,一般人都很难接受的……”小公主瘪瘪嘴,沮丧道。
苏唳雪眯了眯眼睛,又道:“那……灵力?!那是啥?”
“嗯——就是朱雀魄的力量,你可以把它理解为习武之人的精气神。”南宫离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上次,我用它冲开了你的心脉,才能拿离火烧尽你体内的毒。这一次,我也是借助它通过半月针,才把心血输给了你——看,它是不是还挺有用?”
小丫头得意洋洋地炫耀着,一搭眼,那个人却直愣愣地望着她,一声不吭。
猫咪嘴巴瘪下来,神情哀伤。她把手腕对好,举到嫉恶如仇的人面前:“你抓我吧……但绳子能不能绑松一点儿?我很乖的,绝不会偷偷逃跑。”
苏唳雪笑,一把擒住她细细的腕:“小妖怪,本将军不管你是祁连山哪棵草儿变的,只要不伤人,都好说。”
女孩子眨眨眼,不解道:“唳雪,你就一点儿不怕我吗?我身上总该有让你害怕的地方吧?”
“一棵小草我怕什么?”
整肃的人眯了眯眼,轻笑。
上阵杀敌的人和一般武夫不同,在苏唳雪身上,除了武者的正气和凛然气,还隐隐藏着一股子狠戾,除非刻意收敛,否则眉宇间流露出的就是腾腾杀气。
一军统帅,心狠手辣,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即便是神也不畏惧。
“哼,你才是棵草儿呢!”
她好气。
上古大妖兽,神通广大,手生烈火,到这家伙嘴里居然成了一棵草?!
小丫头气急败坏地挣开她,不想动作过大,不小心扯到伤处:“啊——!飞飞飞飞——!”
“殿下想飞哪儿去啊?!”
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捧着手、龇牙咧嘴地没命喊,苏唳雪既好笑又心疼,赶忙捞过来帮她吹,拍着那痛得快蹦起来的人,忙不迭地安抚。
“——臣也是搞不懂了,既然朱雀灵力那么强,连起死回生都可以,怎么就没能让您变皮实点儿呢?这么大个人了,还是一点儿疼也受不住,娇气……”
小公主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清凌凌地笑:“能啊,就看将军愿不愿意了。”
“我?”黑漆漆的眸子抬起来,诧异。
她自个儿耐不住疼,跟她有什么关系?
小丫头咬着红艳艳的唇,笑容坏兮兮,俯过身来,抬手直往她心口探:“将军,这儿的手感最止疼了。”
“哎,无礼!”
苏唳雪小心避着她伤处,轻轻拍下那包得粽子似的小爪子,拢好衣襟,又气又无奈。
“嘻嘻嘻!”
“殿下,说正事——朱雀魄这事,除了皇后娘娘和暴毙的大巫祝,还有谁知道吗?”
小公主翻翻杏核眼:“奶娘啊。”
苏唳雪点点头:“那也正常,李嬷嬷是您最亲近的人。除了她,还有吗?”
“还有王婉姐姐。”
“哦。”
“李眠关。”
“啊?”
“唐云。”
“啥?!”
随着南宫离每报出一个名字,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就又瞪大一点——“殿下,这么大事,这么多人知道?!”
小丫头瘪瘪嘴:“将军,咱俩半斤八两吧?”
“额……那倒也是。”
过了黑山峡,又走一天到玉门关,定北军在此止步。
清早,太阳跳出云层,南宫离也睡醒了,心满意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偏头,发现身边人早就起来了,正对着桌案上一卷图纸默默地看。
晨风拂面,飘来冬日林木染雪的清香,在这一地阳光与飞雪裁出的碎金里,南宫离轻手轻脚走过去,拿起一本书,反过来摊开扣在她面前的地图上:“好啦,别看啦。”
以前,南宫离不知道当统帅什么样,觉得一句大将军好不威风,如今看来,也没啥可羡慕的。
桌案上,公文摞成了小山,一摊子破事儿,天天累成这个鬼样子,喂仙丹都没用。
这次,大熠跟回纥和谈,前前后后磨了大半年,最后虽然还是让出了饮马场以西瓜州三分之一的土地,但好歹收回来三分之二,已经挺不错了。
今天,大年三十,辞旧迎新,双方人马约定在边境线上进行交接。
“我不是误你的事,可你不是已经交待唐云,让他全权处理了么?无非就是签个字、交换个文书而已,你就别操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