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粉嘟嘟,一双杏核眼扑闪着看向心上人,叫冷峻的大将军都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
苏唳雪眯了眯眼睛,耐心地道:“殿下,却月城近百年未与选侯城互通,情况不明,万一……”
“有危险,那我更要去。”
女娃娃聪明,又痴情。
苏唳雪摇头:“殿下,白兔城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
论武将这块,霍云行事老成,镇得住人。唐云年轻,脑子快,胆子大——两人一主一副,完全可以代替她来领兵。
再加上含章,身手放眼整个大熠数一数二。
她走得还是挺放心的。
可文臣呢?谁担得起?总不能让太后她老人家这么大年纪,再出山坚持二十年吧?
南宫离瘪瘪嘴,一瞪眼:“可以——我统统交给张正管。”
“啊……啊?”
张正对这飞来横祸毫无心理准备。
小公主沉不住气,当着群臣跟驸马吵闹,横竖就是不肯放人,扬言要把船凿漏。
唐云走到张正身旁,耳语:“恭喜大人。”
娃娃脸的小副将,穿上铠甲就像换了个人,看起来又整肃又可靠。
可说话没头没脑。
一本正经的大人一脸懵:“唐副将此言何意啊?”
“看着吧,吵到最后,肯定又是殿下赢。”
从来都是这样,无论什么事,只要小公主开口求,一遍不成,第二遍也保准成,一哭就更了不得了,要星星不给月亮。
“那我可咋办?”可怜的张大人内心更恐惧了。
除了律法和造船,别的他一窍不通,尤其人情世故。
白兔城这一大摊子事,他管不了哇。
身为副将,唐云最知苏唳雪心思——公主身怀离火,其实一点儿也不必担心。那个人,只是太习惯把她当成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不肯撒手。
亲密关系中,强势的一方往往会不自觉将另一半当成宠物,下意识管控过度,还自以为正确。
要是王婉在就好了,保准能把刚愎的家伙骂得狗血淋头。
白兔城太隔绝,消息不通,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果然,没坚持几个回合,将军就松了口,似乎真怕小丫头一气之下把船给凿漏似的。
两人各自交待好手头事务,便登船向南出发了。
春季雾多,洞庭湖上水汽氤氲,缥缈朦胧,仿佛去往一片仙境。
“唳雪,这儿好美啊!”
抛开簿书丛,亲近大自然,女孩子活泼的天性便出来了,探手到船边,冲黑衣黑甲的人撩起一串又一串水花,清凌凌地笑。
天地间,仿佛只她们二人了。
苏唳雪摇着船,根据地图调整方向,有时观日影,有时逐水流。大约半天后,两人远远望到一处小岛礁,约摸是却月城周边散境。
她打算稍作停靠,休整一下,若礁上有人烟,还能顺便打听打听却月城近况。
“哇!好漂亮的花!”
南宫离上岸后,发现小岛礁上盛开着一种红黄相间的奇异花束,一株一株像小伞一样绽放在脚边,汪洋一片,又精致又小巧,比皇祖母的忘忧花还好看。
苏唳雪正在挂船,抬眸瞥见,突然,厉声断喝:“别瞎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