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巍峨的皇宫之外,方孝孺望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群,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戚,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只觉满心的委屈与无奈无处诉说…欲哭无泪啊!
他…竟被发配辽东了!
而且还是当今陛下亲自下旨钦点,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若胆敢违抗,等待他的将是满门抄家灭族的大祸。-s?o,e¨o\.!i\n!f.o,
想到此处,方孝孺只觉喉头哽咽,真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将心中的愤懑尽数宣泄出来。
此前,方孝孺满心以为凭借陈侯陈锋的大力举荐,再加上自己精心撰写的《深虑论》,定能得到陛下的赏识与重用。
即便不能身居要职,谋个翰林侍讲的职位也好,再不济,能去为诸位皇子授课,也算是能一展所学、实现抱负。
可现实却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不仅没能如愿以偿,反而被远远地发配到了辽东!
这结果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接受。
辽东,在方孝孺的认知里,那简直就是个穷乡僻壤。
此地远离朝廷中枢,天高皇帝远,荒无人烟,是一片尚未开化的蛮荒之地。
虽说朝廷已在辽东推行卫所制,但汉人数量依旧寥寥无几。
让他去这样的地方施展抱负?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难道要他对着那些卫所兵谈古论今、高谈阔论?
亦或是用圣贤之书去教化蛮夷?
可如今辽东的女真族早已被清扫一空,他又该去教化谁呢?
难不成要跑去教化朝鲜人?
方孝孺伫立在皇宫外的护城河前,心中满是绝望与不甘,忍不住连连叹息,甚至一度生出跳入河中一了百了的念头。
他满心愤懑,只觉自己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报国无门,这世上竟无人能真正欣赏他的才能。
就连他原本以为十分懂他、会为他仗义执言的陈侯,在陛下决定将他发配辽东时,也未曾出面阻拦…
倘若方孝孺知晓这一切本就是陈锋的建议,恐怕当场就会被气得吐血。
可惜他并不知情,还以为这是朱元璋的独断专行,这也使得朱元璋在方孝孺心中的形象愈发恶劣,俨然成了一个残暴不仁的暴君、独夫。
方孝孺心中暗自悲叹,不知这大明王朝何时才能迎来一位圣明的君主。
咬了咬牙,方孝孺毅然转身,决定前往陈侯府一探究竟,他要问问陈锋,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
然而,他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便传来一声呼喊。
“希直留步!”那声音温和悦耳,极具感染力。
方孝孺脚步猛地一顿,缓缓扭头望去,只见身穿四爪龙纹服的太子朱标正迈着大步匆匆赶来。
方孝孺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跪伏在地,恭敬行礼道:“学生方孝孺拜见太子殿下!”
朱标快步走上前,双手轻轻扶起方孝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亲切地说道:“免礼免礼,希直快快起来。说起来,你我还是师兄弟呢,都师从宋夫子!”
方孝孺心中微微一动,朱标所言确实不假,他的老师是宋濂,而宋濂也正是朱标的老师,从这层关系来讲,他们确实同出一脉。-r¢w/z+w¢w\.*n,e·t_
这也为日后方孝孺对朱允炆的死忠埋下了伏笔。
不过,方孝孺却不敢贸然攀附这层关系,连忙摆手推辞道:“不敢当不敢当,学生只是老师门下微不足道的门徒,而太子殿下是恩师最为得意的门生…再者,学生身为臣子,太子殿下贵为储君,君臣之礼不可废,又岂敢以师兄弟相称,这岂不是乱了礼法!”
朱标见状,不禁哑然失笑,此时他才真切体会到为何父皇与陈锋都对腐儒颇为无奈了。
他朱标向来以迂腐仁慈著称,可与方孝孺一比,竟也显得逊色许多。
眼前这人,言行举止中规中矩,毫无年轻人应有的朝气与灵动,礼数周全得近乎刻板。
朱标轻咳一声,不再纠结称呼之事,而是拉着方孝孺走到一棵柳树下站定,随后笑着问道:“父皇安排你前往辽东任职,你心中可有不满与怨怼?”
“不敢!”方孝孺连忙拱手,连连摇头,“学生本是一介白身,有幸得陛下垂青,委以重任,派往辽东教化蛮夷,这已然是陛下对臣莫大的恩宠,臣岂敢有任何不满与怨怼!”
朱标抬手打断了方孝孺的话,直言不讳道:“孤知道你心存不满,但孤可以告诉你,此事并非陛下的决定。”
方孝孺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隐隐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