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后的第三十七天，我站在公寓浴室里，凝视镜中自己的右眼。/1′1.k′a?n¨s,h!u¨.*c¨o′m~那颗眼球己经完全玉质化，在灯光下泛着青绿色的幽光，瞳孔则呈现出奇特的树状纹路。左眼虽然还保持着人类的样子，但每当情绪激动时，眼白部分会浮现出细密的青铜色血管。

"学长，你又在照镜子？"姜雨的声音从客厅传来，伴随着瓷器轻碰的脆响。

"马上好。"我用手指轻轻触碰右眼，冰凉的触感提醒着我身体发生的变化。这枚玉质眼球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空气中漂浮的青铜微粒，或是某些物品上残留的记忆痕迹。

走出浴室，我看见姜雨正用她那只半玉质化的左手泡茶。热水浇在茶叶上腾起白雾，她的指尖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泛着温润的光泽。自从医院出来，我们发现自己的身体需要特殊的"营养"——我需要定期摄入金属元素，而她则需要接触玉石。

"今天感觉怎么样？"我问，接过她递来的茶杯。杯中的茶水呈现出诡异的青绿色，那是她用玉石粉末调制的特殊饮品。

姜雨抬起右手，那只手己经完全青铜化，指关节活动时会发出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右手好像又灵活了一些。昨晚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铸造一件青铜器..."

她的话让我想起三天前在古董市场的一幕。一个摊主向我们兜售一块西周时期的青铜碎片，当我的手指接触到它时，突然看到了一幅画面：一群身着古老服饰的人正在举行某种仪式，中央矗立着一棵青铜神树。而姜雨拿起那块碎片后，竟能准确地说出它出土的地点和年代。

"那不是梦，"我放下茶杯，金属质感的左手在杯壁上留下几道细痕，"你的青铜部分在读取金属物品的记忆。"

姜雨歪着头，玉质化的左眼微微发光："就像你的玉质右眼能看到物品的'过去'？"

"不完全一样。"我指向她的青铜右手，"我看到的更像是碎片式的画面，而你似乎能获取更系统的信息。"

我们沉默地喝完茶，各自感受着体内两种物质的微妙平衡。出院后，我们发现玉质化和青铜化的进程并没有停止，只是变得极其缓慢。更奇怪的是，这种变化似乎遵循某种规律——我的玉质化集中在右侧，而她的则在左侧；我的青铜化始于左手，她的则从右手开始。

"今天要去博物馆吗？"姜雨问道，用青铜手指轻轻敲击茶几，发出清脆的声响。

"嗯，地下二层。"我站起身，感到右腿玉质化的部分传来一阵刺痛，"既然林小桃的记忆片段指向那里，我们必须去看看。"

出门前，我习惯性地检查了随身物品：一把瑞士军刀（我的青铜手指能将其强化到不可思议的硬度）、几块玉石碎片（姜雨的能量补充源）、以及从祁红烛办公室找到的那枚青铜钥匙。,齐^盛-暁?税?蛧¨ `已_发?布_最_歆?璋+截·

街道上的阳光刺得我右眼生疼。玉质化的眼球对光线异常敏感，却能看清阴影里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现在，我能看到路边排水沟里流动的液体中混杂着青铜色的微粒。

"学长，你看那个人。"姜雨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正抬头望着博物馆方向，右手举在胸前，似乎在摆弄什么东西。当一辆公交车驶过挡住视线的几秒钟里，那个人消失了。

"他的右手..."姜雨低声说，"完全青铜化了。"

我的心跳加速，左眼的血管立刻浮现出青铜色："你确定？"

"比你我的程度更深，几乎到了肘部。"姜雨的玉质左眼微微收缩，"而且...我感觉他不像是宿主。"

我们加快脚步向博物馆走去。自从"天然气爆炸"事件后，博物馆闭馆整修了半个月，现在刚刚重新开放。前同事见到我们时表情复杂——毕竟在官方记录中，我和姜雨是在爆炸中受伤的"幸运儿"。

"秦主任！"保安亭里的老张惊讶地站起来，"你的眼睛..."

"后遗症。"我轻描淡写地说，迅速出示了工作证，"我们回来取些东西。"

"姜小姐的手..."老张盯着姜雨那只半玉质化的左手，喉结上下滚动。

姜雨微笑着将手藏到背后："工伤鉴定还没下来呢。"

进入大厅后，我们首奔员工通道。走廊里的监控摄像头随着我们的移动而转动，发出细微的电机声。我的玉质右眼突然捕捉到一丝异常——某个摄像头后面闪过一道青铜色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