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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看书网 > 四百个民间鬼故事 > 第100章 《半夜敲门声》

第100章 《半夜敲门声》

李庆安往火盆里扔了张黄纸,火苗忽地蹿起老高,把墙上张阿婆的遗照映得明暗不定。夜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带着后山老槐树的呜咽声。

梆——梆——梆——

三更天的梆子刚响过,敲门声就来了。

"谁啊?"他攥紧手里的孝布,八仙桌上的长明灯突然爆了个灯花。老宅年久的木门发出吱呀声,顶门闩竟自己慢慢往下滑。

门外静得能听见露水滴在青石板上的响动。李庆安咽了口唾沫,刚要转身,第二声敲门又响了。这次声音就在他后脖颈炸开,带着河底淤泥的腥气。

"后生仔......"

门闩啪嗒落地,月光像滩银水漫进来。大红嫁衣的下摆滴滴答答淌着水,绣鞋上沾满青苔。新娘子盖头下露出半截青白的下巴,泡发的指尖捏着块褪色红布。

"张阿婆说......你会帮我缝盖头......"

李庆安倒退着撞翻条凳,那红布分明是去年王货郎溺死时攥着的物件。女鬼往前飘了半步,盖头突然被风掀起,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几根水草。

李庆安后腰抵住供桌时,突然摸到张阿婆缝了一半的寿鞋。鞋底密密麻麻扎着铜钱纹,当中缀着粒青玉珠子——正是三年前翠翠下葬时含在嘴里的压舌玉。

"原来您早算到了......"他指尖发颤,终于明白张阿婆临终非要他守灵的缘故。当年翠翠穿着嫁衣投河,正是张阿婆带着人捞的尸。老辈人说横死新娘得用槐木钉封棺,偏那夜守灵的狗全冲着月亮嚎,抬棺绳莫名断了三回。

女鬼的盖头无风自动,湿漉漉的头发像水蛇缠上房梁。供桌上的糯米突然簌簌跳动,瓷碗里的清水泛起黑丝。李庆安抓起把糯米甩过去,米粒打在嫁衣上滋滋冒烟。

"翠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他扯断手腕上的五色线,那是张阿婆头七时给他系的辟邪绳。线头崩开的瞬间,女鬼突然发出尖啸,盖头底下涌出大团墨绿的水草。

门外传来公鸡打鸣声。

嫁衣瞬间塌成一滩腥水,只剩那块褪色红盖头飘在半空。李庆安抄起桃木挑子去戳,盖头却像活物似的缠住木柄。冰碴子顺着掌心往心口钻,他瞥见盖头角绣着"周"字——正是当年退婚的周家商号印记。

晨光穿透窗纸时,院里的积水退得干干净净。李庆安攥着发霉的红盖头往村长家跑,路过河边老柳树,看见树杈上挂着双湿透的绣花鞋。

村长听完首拍大腿:"作孽啊!那年周家少爷退婚时说翠翠八字带煞,转头娶了镇长的侄女。谁成想迎亲船在枉死河翻了,新娘子到现在都没找着尸首......"

后山忽然传来伐木声,几个外乡人正在砍那棵雷劈槐。李庆安冲过去时,树洞里的黑水己经漫到脚面。二十年陈的糯米早结成青灰色的硬块,扒开树皮,里头密密麻麻钉着裹红布的槐木钉。

"快住手!"他话音未落,老槐轰然倒地。树心淌出猩红汁液,混在雨水里竟像极了稀释的血水。当晚全镇都听见女人的呜咽声,有人看见湿脚印从河边一路延伸到周家祖坟。

李庆安把红盖头埋进树坑那夜,张家老宅的门轴又响了。这次门缝里塞进来张泛黄的婚帖,墨迹被水晕染得模糊不清,唯独周家少爷的生辰八字红得刺眼。

第二天有人在渡口捡到半截桃木挑子,上头缠着水草和红布条。摆渡的老赵头说,昨夜雾大得邪乎,隐约见着个穿嫁衣的抱块木牌往河心走,那木牌上密密麻麻钉着七根槐木钉。

夜雨打在周家祖坟的柏树上,李庆安举着油纸伞的手首打颤。泥水里泡着半块木牌,七个槐木钉钉着的正是周家少爷的名讳,朱砂写的生辰八字被水洇成了血泪状。

"庆安哥!"村东卖豆腐的小满追过来,蓑衣底下露出截红绳捆着的黄符,"昨夜我家磨盘自个儿转起来了,磨出来全是黑浆子!"

两人绕过歪脖柳树时,小满突然指着坟圈子尖叫。雨水冲刷过的墓碑上,赫然趴着个穿喜服的纸人,泡胀的胭脂在惨白的脸上晕成两团尸斑。李庆安用桃木枝去挑,纸人后背竟用绣花针别着张合婚庚帖——正是周家与镇长侄女那份。

更瘆人的是纸人怀里抱着的陶罐,里头蜷着只黑猫干尸,脖子上系着浸透的绣球。李庆安想起张阿婆生前说过,黑猫撞棺那夜,镇长侄女的尸首是被鱼群托着沉进深潭的。

"去请陈瞎子!"他掰断半截桃木塞给小满,"要快!"

雨幕里忽然飘来唢呐声,调子却是倒着吹的《离魂曲》。李庆安转身的功夫,坟头纸人竟不翼而飞,只留下滩泛着鱼腥味的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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