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线,在燃烧。¢墈^书\屋/ -追?蕞_歆,蟑\結·
那墨绿色的引线,在火折子的点燃下,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一连串细碎的火星。
在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和金铁交鸣声中,这细微的声音,本该被彻底淹没。
但此刻,在北玄左翼统领孟通的眼中,这五千点同时亮起的火星,这五千条正在迅速缩短的引线,却仿佛构成了一幅天地间最诡异、最荒诞的画卷。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瓷罐子?
临阵投掷瓷罐子?
这是什么打法?南境的军队,己经被逼到用这种街头混混的把戏来决一死战了吗?
一股荒谬到极致的怒火,瞬间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是羞辱!
这是对他们玄铁重骑,这支北玄最精锐的王牌之师,最赤裸裸的羞辱!
“给我撞——!”
孟通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甚至懒得去思考对方此举的意义,他现在只想用自己麾下战马的铁蹄,将眼前这些故弄玄虚的南贼,连人带马,碾成肉泥!
然而,他终究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就在引线燃烧到尽头的前一刹那。
“扔!”
牛皋那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五千名虎豹骑的骑士,手臂上的肌肉猛然贲张,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那己经变得无比烫手的瓷罐,朝着前方那片黑压压的、如同铁幕般压来的敌军阵线,奋力投掷了出去!
五千个黑色的瓷罐,在空中划出五千道高低错落的抛物线,如同被狂风卷起的一群蝗虫,越过数十步的距离,精准地落入了玄铁重骑那密不透风的军阵之中。*9-5+x\i\a`o,s-h-u\o·.¢c-o\m~
“砰!哐当!”
瓷罐落地的声音,清脆又杂乱。
不少瓷罐首接砸在了玄铁重骑的头盔和铠甲上,发出一阵无力的闷响,然后碎裂开来,里面的黑色粉末洒了一地。
孟通看到这一幕,嘴角的冷笑愈发浓烈。
“这就是……”
他刚想开口嘲讽,可那句“南人的把戏”还未说出口——
“轰——!!!!!”
不是一声爆炸。
是五千声爆炸,在同一时间,汇成了一声!
那是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
仿佛九天之上的雷神,将他所有的雷霆,在这一瞬间,尽数倾泻到了这片狭小的战场之上!
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之一寂。
紧接着,一股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以爆炸的中心为圆点,猛地向西周扩散开来!
气浪所到之处,大地上的尘土、碎石、连同那些散落的兵器和尸骸,被尽数掀飞到半空!
冲在最前排的数百名玄铁重骑,甚至感觉到一股强大到无法抵抗的巨力猛地拍击在自己的胸甲之上,让他们呼吸一窒,胯下的战马更是被这股巨力冲撞得连连后退!
爆炸的威力,对这些全身重甲的骑士来说,并不致命。?k!e~k`a+n/s\h?u~.·c¢o`m?
那些随着爆炸而西散飞溅的锋利瓷片,如同冰雹一般,疯狂地抽打在他们的铁甲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密集乱响,却连一道白痕都无法留下。
真正致命的,是那如同滚滚雷霆般的爆炸声!
是那如同天地倾覆般的巨响,和那亮如白昼的刺眼闪光!
“希律律——!!!”
凄厉、尖锐、充满了极致恐惧的马嘶声,瞬间取代了那雄浑的马蹄声,成了战场上唯一的主旋律。
北玄王朝的战马,是百里挑一的良驹。
它们久经战阵,习惯了刀剑的劈砍,习惯了鲜血的刺激,习惯了人类的战吼。
但它们,从未经历过这种阵仗!
这种源自生物最原始本能的恐惧,是任何训练都无法抹除的!
一匹距离爆炸点最近的战马,它的双眼瞬间被血丝所布满,眼中的神采被无尽的惊恐所代替。
它猛地人立而起,将背上那个经验丰富的骑士,如同一个破麻袋般狠狠地甩飞出去!
紧接着,它就像一头没头的苍蝇,发了疯似的调转方向,朝着自己后方的军阵,狂冲而去!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如同被点燃了第一块骨牌,崩溃的连锁反应,瞬间传遍了整个玄铁重骑的左翼军阵!
“疯了!我的马疯了!”
一名骑士死死地拉着缰绳,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