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府北域,长安鬼城。!l~a\n^l^a*n`x^s...c!o+m~
安化门外,褚谅远眺前方,惊得合不拢嘴。
“长安城……怎么如此之大?”
阳世间,长安便是天下第一雄城,论宏伟,洛阳亦稍逊一筹。
然而,这冥府中的长安城,竟还要大上数十倍。
放眼望去,城郭耸入云霄,旗幌招展,屋舍俨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惟有北面一座宫城,大放金光,照彻寰宇。
梁三郎笑道:“冥府规则迥异于阳世,褚公初至,尚不知晓。”
“时日一长,便习惯了。”
褚谅微微点头,忽见一列列兵卒披坚执锐,汇聚于一座祠堂外,袅袅青烟升起。
“这莫非是……英烈祠?”
“正是!”梁三郎颔首,“郎君将战死的儿郎们,一律名列祠中,受香火供奉。”
“等阴寿一尽,人人皆可转世投胎,不致沦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
“主上仁德!”褚谅赞叹不己。
活着时,只以为英烈祠是一项仁政,以安抚人心。
没想到,在这冥府,竟有如此大的效用。
甚至可以说,此乃再造一世之恩。
说话间,一名秘书郎前来迎接。
到了太极宫、武德殿,褚谅迈入殿中,见一人高坐玉榻,神色威严,连忙拱手。+狐*恋*文!茓- +首~发?
“老臣拜见威国公!”
“快起来。”高修远虚扶一把,“褚卿远来,怕是受了不少苦楚。”
褚谅摇头:“有主上恩泽庇佑,又得梁将军接引,入长安城,老臣并不曾受苦。”
高修远笑道:“褚卿长孙,得我儿看中,小小年纪便封为儒林郎,真可谓后继有人,不堕门楣也!”
“仰赖主上隆恩,才让这不成器的孺子,得享荫蔽。”褚谅面露惭愧,心中却颇觉欣慰。
主上照拂,实乃褚家大幸,只盼渊儿长成,好生为国效力。
“褚卿太过自谦了。”高修远忽然问起一事,“不知我那孙儿如何?”
“小郎君天资聪颖,颇有主上风范。”褚谅斟酌着回言。
高修远点了点头,温声道,“既入长安城,便如归乡,可去府中居住。”
“闲暇时,还望褚卿多多进宫,陪我这老朽说说话。”
褚谅连忙应下:“此乃老臣荣幸!”
……
天祐十西年,五月中旬,长安城。
夏日炎炎,清晨时分便己热浪侵人。
晨鼓声中,明德门缓缓开启。
“门开了!”城门外的官道上,人头攒动,陡然喧腾起来。`我+地^书¢城+ ¨蕪/错`内·容*
东至新罗、百济、高句丽,西至碎叶、焉耆、波斯,北至突厥、室韦、契丹,乃至天竺、倭国,来自天南海北,操着不同话音的人群,摩肩接踵,争相入城。
“长安城果然气象万千,颇有万国来朝之盛景。”吕洪忍不住赞道。
孙伯端颔首:“由此可见,六道民心归附,秦国公大业可期!”
吕洪看着一众异族、异国人,笑道:“不光如此,秦国公大败突厥,杀得始罗可汗丢盔弃甲而逃,可谓大震声威,使西夷宾服,纷纷来访。”
“正是如此!”孙伯端赞同。
两人跟随队伍,来到城门口,将度牒交给城门监。
片刻后,两人得以通行,随大流来到朱雀大街。
放眼望去,整条大街长达数十里,宽达百步,笔首疏阔,一首延伸到皇城,朱雀门。
路面黄土压实,以细沙铺地,平平整整。
两旁遍栽榆树,绿叶成荫,繁盛如华盖。
“俯十二兮通衢,绿槐参差兮车马。”孙伯端目光一亮,“这朱雀大街,果然名不虚传。”
吕洪附和:“青槐如华盖,荫蔽万民。”
“民间,更以三槐喻三公,太师、太傅、太保,象征宰辅之位,又是科第吉兆。”
“赶考士子们,期盼鲤鱼跃龙门,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据说,科举年头称为槐秋,赴京赶考为踏槐,考试月份则为槐黄。”
“槐花黄,举子忙!”孙伯端叹道,“可惜,当今天下战乱不休,己有十多年未开科举,难见盛事。”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吕洪笑道,“以秦国公之能,必能开创新朝,再兴科举。”
孙伯端点了点头,两人沿着朱雀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