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烈日灼人。?五-4¨看_书\ ^已.发′布\罪¢辛?蟑?节^
刁二锁踩着衙门石阶的阴影踱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粗瓷碗,清水在碗沿微微晃动,映着刺目的阳光。他走到囚车前,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将碗凑到老妪唇边:“老婆婆,赏你口水喝。”
老妪灰白的睫毛颤了颤,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惊疑——这素来心狠手辣的刁捕头今日竟发了善心?可她干裂的喉咙己灼烧半日,顾不得思量其中蹊跷,枯瘦的脖颈向前探去。
“咔”地一声,缚在木枷上的铁链绷得笔首。老妪佝偻的身子猛地一颤,布满血痂的嘴唇距离水碗始终差着半指。她瞪大的眼睛里,倒映着刁二锁故意倾斜的碗沿,清水化作一道银线,滴滴答答渗进晒得发烫的黄土,转眼就没了踪影。
刁二锁的笑声在烈日下炸开,像只破锣般刺耳。他手腕一翻,粗瓷碗在空中划出个弧线,“啪”地砸在青石板上,碎瓷片溅到老妪赤着的脚背上,混着未干的水渍扎出细小的血珠。
“你儿子若是当那缩头乌龟,你们就等着晒成人干吧!”阳光照着他半边脸,另半边隐在阴影里,活似阎王殿里爬出来的恶鬼。¨E+Z-暁·说`徃′ ?最?鑫·漳¢节~更+辛′哙?
刁二锁忽地扭头,那丑张脸竟堆出朵笑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蹿到翠裙女子跟前,掐住女子下巴,黄板牙间喷着隔夜的酒臭:“小娘子细皮嫩肉的,何苦跟着陈家陪葬?你以后还是跟着大爷吧!”
女子扭头挣脱,眼神中满是厌恶。围观百姓,脸上也都现出愤怒之色。刁二锁却毫不知耻,那只摸过无数刑具的糙手,突然落在女子饱满前胸。女子大惊,连声尖叫。
“住手!”一声暴喝如惊雷炸响,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人,一把将刁二锁推开。那人摘下斗笠随手一掷,露出一张因愤怒而扭曲的俊脸。他颤抖的手指轻抚过女子脸颊,声音哽咽:“娘子,你受委屈了。”
“夫君!”那女子泪如雨下,突然身子一震:“你快走,他们说话不会算数的。”
刁二锁被推的倒退几步,他稳住身形,看清来人后阴笑连连:“陈三公子,你终于肯露面了。·我,得*书_城, ~首*发-”说罢,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一名府衙立即跑回府衙。刁二锁同时打了个响指,七八个持水火棍的差役顿将陈孝章围了起来。
“嗒、嗒、嗒”官靴踏着青石板的声响由远及近。张海涛负手踱出,蟒纹补子上的金线刺得人睁不开眼。他眯眼看着被围住的陈孝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陈孝章双眼赤红:“张海涛,陈孝章认栽,你让人放了我的家人,我不去告状便是。”
“将他拿下!”张海涛突然暴喝。衙役们如狼似虎扑上,麻绳深深勒进陈孝章的手腕,将他强按着跪倒在地。青石板硌得膝盖生疼,陈孝章挣扎着昂首:“我乃朝廷秀才,你等安敢如此!”
“企图诬告本官,便是大罪,”张海涛缓步上前,皂靴重重踏上陈孝章的肩膀。他俯下身,居高临下说道:“秀才?在阿坝城,本官的朱笔就是天理!”说着靴底狠狠一碾,陈孝章闷哼一声,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
“好大的口气!”一道清冷女声如冰刃划破空气。
张海涛回过头,循声望去,只见三丈外立着三名面覆黑纱的女子,轻纱在风中微微浮动,隐约可见她们下颌优美的弧度。二十余名身着玄色劲装的家丁如铁塔般拱卫在后,腰间佩刀在烈日下格外刺眼。
“哼!”张海涛官袖一甩,额角青筋暴起:“你等何人?见到朝廷命官,还不速速露出真容?”
忽然女子们身后转出一名大汉,虎步生风地逼近。那人走到张海涛跟前,掏出腰牌,晃了晃,低声道:“不许声张,去府衙里讲话。”
张海涛抬眼望去,见那牌子上赫然写着“北汉御前侍卫左统领”几个大字。他瞳孔骤缩——这可是正三品的武官,比自己的五品同知足足高出两级。余光却瞥向那三名女子,张海涛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御前侍卫专司护卫皇室,那三位莫非是……
这人正是李强,他用目光制止住张海涛跪拜行礼,说道:“把这些人,也都带进去。”
张海涛额角渗着细汗,连连点头称是,忙不迭地向衙役挥手,声音里透着几分慌乱:“快!把陈家的人都给我带进衙门!”
宁欣月冷眸如霜,青丝在风中轻扬,抬腿向府衙中走去。身后的小满与小寒交换了眼神,倏地身形一闪,如燕雀般掠至衙役身侧。素手翻飞间,两根沉甸甸的水火棍己落入二女掌中。
小寒手中包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