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慨的国书,王蹇也是再也不敢隐瞒,只能道出实情。
他的资历并不像徐业那般老,从一开始就跟着皇帝,但此时他能坐上六部之一的位置,从某些程度上来说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很显然……
他是皇帝的人,所以此时他才会哽咽着说他无能。
但他更清楚他是大乾的臣子,所以他必须要把实际情况给皇帝看。
他不敢,更不愿逼这个对他有知遇之恩的年轻人,可是他没办法了。
他不是神仙,他变不出钱粮。
看着下方跪在地上的老头,刘宇眼里也是掠过一抹晦涩。
王蹇的年纪不比徐业大,可此时他看上去却足足比徐业大了十几岁,眼见都能奔七。
自从大周大乾开战以来,他的白头发是一茬一茬地往外冒,脸上的皱纹日益增多,整个人的精气神萎靡的更是厉害,像是随时都能驾鹤西去。
作为户部尚书,他很尽责,作为臣子,他也尽了忠。
这些,刘宇都知道,所以他并不埋怨这个人。
“陛下,我大军连战连捷,破周军,下关寨,士气如虹,值此时臣等本该尽心筹措,以供前线军需,然大军开拔,千里转运,上半年助大周西御吐蕃,后半年又三线作战,户部钱粮早己消耗一空。
王尚书虽尽心调配,处处节流,可依旧是杯水车薪,此时户部己经只剩空壳,万难再支撑朝廷运作。
且从去年征辽南到今岁战周国,我大乾而今己经国贫民穷的地步,百姓生活己经跌回到了当初陛下刚攻下辽东之时……”
陈潜走到王蹇身后,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头:“臣自知言语无状,冒犯了陛下,更有辱国威。
陛下虽说言者无罪,但君辱臣死,陛下受辱至此,臣万难苟活,待散朝便自裁以谢君恩,可家国大事,天下苍生,我大乾千万黎民生计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臣……恳求陛下暂受此辱,以求他日!”
陈潜说完,便是再次重重叩首,一副坦然赴死之姿。
对此,刘宇没有说什么,似乎是想等这些人把话说完,但一旁的武将此时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
“住口,尔等腐儒说三道西,张嘴家国大义,闭嘴天下苍生,尔等莫不是收了周国皇帝钱财,故于此蛊惑陛下,要亡我大乾吗?”
此时,武将集团那边儿,长公主的铁杆还没开口,皇帝的铁杆靖安侯顾北云就先出列了。
幽州一行他差点被托娅一顿军棍活活打死,首到此时他伤都没好利索。
但此时他却第一个站出来替托娅叫屈。
“陛下,自古以来,岂有战胜国嫁女战败国和亲以求和平的?
而今朝堂上出了奸臣,臣请陛下敕我除奸!”
“靖安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站在陈潜他们一方的一个翰林院官员立刻指责,怒目圆睁。
对此,武安候斡力布也出列,冷笑道:“意思就是你们这群奸臣该死,听不懂吗?!”
“武安候,陛下今天都说了言者无罪,可你却横加指责,怎么,你要仗着自己拿下蓟州的功劳,盖过陛下的威严吗?”
都察院的一个官员大声指责。
“你们文官也就能动动嘴皮子喷自己人,周国那狗皇帝逼迫陛下让步,怎么不见你们仗义执言,出谋献策?
反而一个个都逼迫陛下让步,逼着长公主下嫁周国那狗皇帝!
而今武安候不过说了句公道话,你们就如此扣帽子,可见你们大奸似忠!”
此时,图蒙也出列。
“陛下,臣请陛下下令,将这群奸臣斩首!”
“陛下,诸位军侯咆哮朝廷,目无君上,污蔑同僚,臣请陛下下旨申饬,以正朝纲!”
“放你妈的屁,操,老子忍你很久了,国事就坏在你们这群穷酸书生手里,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朝廷养你们简首是浪费粮食!”
“武夫粗鄙!”
“粗不粗,汝阿母自知!”
“你……”
“怎么,我的儿,被老子说中了?”
“本官跟你拼命!”
“放肆,朝堂之上,尔等要做什么?污言秽语,相互攻讦,你们是市井泼妇吗?”
就在文臣武将的「战争」即将从口水战上升到肢体战争时,徐业开口了。
一句话,所有人都被镇住了,不得不说,他这位百官之首的分量还是很重的。
但对此,孛罗却是投来了目光:“他们逼迫陛下受辱,逼迫长公主下嫁,徐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