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人群慢慢散开，老板和店里的员工一起把桌子重新摆好，又让人拿扫把拖把把一地的狼藉收拾了，才匆匆回到后厨，继续工作。

而明灼她们这边，一锅食物总算被解决得差不多，只剩下一点汤汁。

“总算吃完了，咱们是先在店里坐会儿，还是出去走走？”

许之铃边说边收拾桌上纸巾之类的垃圾，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对面的蒋茹楠。

也不知道小蒋是怎么想的，走还是留。她们虽然是一个班的也在一起聊过几次天，但小蒋平时就不太爱讲话，让人有点摸不清她的想法。

“嗯……”明灼轻轻叩着桌子，想了想问，“小蒋，你平时几点下班回去啊，或者说，店里几点关门？”

“十点半，”蒋茹楠手里攥着衣摆，膝盖上搭着的双手，指节泛着青白，“十点半店里就打烊了。”

“那还挺晚的哎。”明灼听完皱了下眉，有点心疼她要兼职到这么晚才能回家，体谅着她的情绪出主意，“要不，咱们出去走走，等店里快打烊了再回来，跟老板道歉再道个谢。”

“反正店里不是特别忙而且人也够用，不是很需要我们了。”

“我觉得可以，”许之铃连忙附和，手抚着肚子道，“晚上吃得这么多，出去散散步嘛，怎么样？”

她觉得吧，离开这个伤心地，随便在哪里走走逛逛，没准小蒋能开心点。

“嗯。”蒋茹楠点点头，脸上带笑但看着还是有点拘谨，“要不我自己在外面等老板有空再跟他道歉好了，你们先回家吧，不用陪我的。”

“好不容易周末，还是回去好好休息比较好。”

明灼弯眼，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扶她，“没关系，我们本来就打算吃完饭随便逛逛的，人多还热闹点，对吧。”

“对对对，”许之铃认真点头，背上自己的斜挎包，装好手机和蓝牙耳机之类的小东西，“走嘛，出去走走，精品店今天应该有打折活动，我想买新发圈，刚好你跟灼灼可以帮忙给我出出主意。”

盛情实在难却，蒋茹楠实在不太忍心再拒绝她们的好意，任由两个人挽着自己出了店，被服务员姐姐含笑注视着的时候感激地向她点了点头。

那一刻她发现自己原来很幸运，有人愿意帮助她，在乎她的情绪，保护她的自尊。在家人身上没得到的情绪反馈，朋友会给。

桑榆路的精品店不少，名创三福kkv……有点知名度的品牌这边几乎都有，就是位置离得有点远，要绕来绕去的。

明灼她们遵循就近原则，先去了离地锅鸡店最近的三福。

“我看看啊，”店里的发卡琳琅满目，许之铃把目光放到了暖色系的那一墙，手指贴着下巴比了个八，“小蒋的话，感觉像雏菊，那就选有雏菊元素的发卡好了。发圈也行。”

雏菊，质朴可爱又坚韧。小巧圆润的花瓣，清新淡雅的白、黄或粉色，自带天然去雕饰的纯真感。 即使在贫瘠土壤或路边石缝中也能顽强生长，耐寒耐旱，象征温柔外表下的生命力。

她记得雏菊的花语还是“坚强” 和“纯洁”，越想越觉得符合小蒋的个性。

“很好的主意哎，”明灼表示赞同，跟着挑起有雏菊元素的饰品来，“雏菊蛮可爱的，确实像小蒋一样。”

“不用不用，”蒋茹楠一时有些脸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头一回被夸可爱还是因为知道自己买不起这些发卡，“你们自己选就好了，我不戴这些饰品的，不用给我挑。”

“试试嘛宝宝，”许之铃拿了个黄白色的雏菊发卡在她发间比划两下，眼睛一亮，“很合适哎真的，你要不要戴上试试？”

“不了吧就，”心里有短短一瞬的触动，蒋茹楠笑着摆摆手，“等高考完再打扮好了。”

就算有能力买这枚发卡，她也没勇气戴上。

许之铃轻叹了口气，“现在打扮也不早啊，我们就要时时刻刻做想做的事情，想打扮就打扮，想摆烂就摆烂，想什么时候漂亮就什么时候漂亮。”

虽然说是有很多人爱指指点点，对她们指手画脚，但那又怎么样，他们说他们的，她们美自己的。

“怎么舒服怎么来嘛，”明灼手里捻着两个淡黄色的发圈，“有自己的规划很好，再等等也没什么。”

她笑着，漫不经心道，“反正花会一首盛开，什么时候来买都可以。”

作为班里极少数了解小蒋家庭状况的人，明白她不怎么好甚至有点坏的处境，明灼其实很理解小蒋的想法。

她要顾念的东西太多了。

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