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冯珂,忍了又忍,终于没问出来他的眼睛是什么时候瞎的。
走进祥园之后,到处都有人影,因为是“家宴”,也就没有分男席女席,开席之前所有夫妻都在园子里四处与人交际,王聿祯也不例外,拉着谢斩关直奔户部侍郎夫妻。
可王聿祯却没像是以前那样踊跃,介绍完了之后她就只和侍郎夫人说起了首饰和衣裳的样式,都是些不用费脑子的话,两个女人都不再打机锋,都表示很愉快。
谢斩关却做了难,他跟文人打交道的经验几乎都来自于军队里的文职,户部侍郎是从昧昏帝谢久林那代挺到现在的真正的书香世家出身,看着谢斩关的眼神中都有些难以言说的轻忽。
侍郎大人不主动开口,谢斩关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的路上听媳妇说这半老头子管着他的军饷,让他自己努力。
怎么努力?说,大爷,行行好,给点钱吧?
谢斩关舔了舔嘴唇,心一横,开始说起他们在边关的苦难,说着说着就歪了。
人家老大人说的是枯藤老树昏鸦和古道西风瘦马,他嘴里说的是柴多火攻、古道奇袭、瘦马和乌鸦一锅炖不下。
话音落下,会诗的和不会诗的都沉默了。
恰好有人来找户部侍郎,人家老夫妻赶紧别了谢斩关和王聿祯,溜了溜了。
看着老两口仓皇的背影,谢斩关有所感悟:“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王聿祯心说,那天晚上我是吃了老太太的红烧肉吗?脑子里一定糊了猪油,才能觉得这头没脑仁的熊能想出逼死母亲玷辱儿子的毒计。
就他的脑子,最多想得出一巴掌拍死她,然后嫁祸给歹徒。
国子监四品司业姓周,他妻子姓孙,他们的儿子就是之前在书院里欺负谢者华被揍得起不来床的小子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