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国师过来一趟,然后匆匆就走了。他问过我咱们打算怎么进路城,听完以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王聿祯又问天青:“咱们身上现在还有多少散碎银子?”
天青道:“大约一千两吧。咱们从黑山城出来的时候兑换了两麻袋,现在基本上空了一个麻袋了。”
三千大呼小叫起来:“花了这么多!花出去的银子用麻袋算吗?”
天青哼了一声:“咱们赶了这么久的路,吃穿住用啥不用钱?这才花了不到一千两,你还打算一两银子走天下吗?”
三千懊恼:“那可是一千两,一千两呀!咱们将军一年的收入才六千两!”
天青骄傲地哼了一声:“咱们夫人的收入一个月就能赚三四千两呢!”
三千:“……”
他是不是冒昧了?
八千拍了拍三千的肩膀,不言不语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三千又转身看向谢斩关:“将军,咱们家真的……这么有钱?”
天青:“那些田、铺子,还有糖场啥的,可都是夫人的嫁妆。”
三千冲将军抱了抱拳,撤了。
赘婿,真的是赘婿。
谢斩关从头至尾没插话,手里拿个小钳子正在剥松子壳。
北川的松子又大又香,街上好多卖松子的。
一开始谢斩关是用魔力直接震开松子壳,后来王聿祯说这样开了的松子有股血腥味,谢斩关二话不说跑出去买了一把专门开松子的钳子回来。
夫妻二人搬了一张小桌子,坐在院子里的山楂树下,一个人开,一个人吃。
王聿祯吃得心安理得,吃两颗瞟一眼用钳子咔吃咔吃夹松子的谢斩关,她抬头从山楂树树叶之间的缝隙看出去,明亮的太阳光稀稀拉拉地投射下来。
这哪像是为儿子求生路的日子,更像是悠悠岁月中很寻常的一个休沐日。
回忆往昔,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母亲就喜欢在院子里的梨树下摆这样一张桌子品茶,她和妹妹都还年幼,她胆子大,总是喜欢在树上找到虫子去吓唬妹妹。
最惬意的莫过父亲的休沐日,父亲会穿着常服和她们一起坐在树下,看着她和妹妹笑闹,还会用他优雅的动作演示茶道,教会她和妹妹怎样去品鉴茶的好坏。
王聿祯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男人,父亲当年动作优雅,茶香清幽;再看这个男人,一双熊掌握着粗铁做的钳子,粗鲁的用力,咔嚓一声,松子壳崩碎溅得到处都是,甚至有两块卡在了他齐整的胡子里。
一个脱俗,一个世俗。
王聿祯轻叹了一口气,轻得连她自己都听不真切,谢斩关瞬间抬头:“怎么了,不好吃吗?”
王聿祯撅嘴,问:“你是长了一双狗耳朵吗?什么都能听到。”
谢斩关笑道:“狗熊狗熊嘛。”
王聿祯瞪了谢斩关一眼,一言不发,松子也不吃了,只静静地看着天。
谢斩关不淡定了,追问究竟怎么了。
王聿祯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踏实。”
她又补了一句:“太你娘的踏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