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下降,升起来的是一种叫做委屈的情绪。
他还是嘴硬地,用那种硬邦邦的语气说:“你让我下就下呀?”
王聿祯看了看火炕,说:“可是这家店的抗并不热乎,老两口没有足够的柴,没有石炭,也没有木炭。我刚才还担心到了后半夜,天气那么冷,炕又凉下来,我的身子现在虚得很,可该怎么睡呢?”
谢斩关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挑。
王聿祯接着说:“若是你也在炕上,那……”
这时候王聿祯打断了话头,不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睁着一双明艳艳的大眼睛娇嗔地看着谢斩关。
谢斩关清了清嗓子,用力压下了嘴角,然后开始放下手臂,也试着挪动双腿。
可他一动弹脸上的神情就极为痛苦,眼睛中充满了对疼痛的忍耐。
王聿祯确实有些慌了,扶住谢斩关的胳膊,问:“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银红从后面走上来一步,说:“将军身上的经脉伤得厉害,稍微运动可能就像皮肉撕裂那般痛。”
王聿祯担忧地看向谢斩关。
谢斩关的两条小腿已经垂到了棺材旁,瞥了王聿祯一眼,嘟囔道:“哼,我都这样了,还把我绑在棺材上,要是死了,是不是可以直接挖坑埋了,省好大的力气呢。”
王聿祯赶紧说:“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谢斩关特别的坚持,说:“下次我要睡担架,用兽皮绑的那种担架,软乎乎热乎乎的那种。”
王聿祯:“……”
“最好在担架上给我再加个枕头。”
王聿祯问:“用不用再给你盖一床蚕丝被,里面塞个汤婆子?”
谢斩关舔了舔嘴唇:“那个也不是不可以。
王聿祯眉眼一瞪。
谢斩关:“你就真打算只温柔刚才那两句半?不打算再添几句给我?”
王聿祯:“……”
不能打,不能打,他现在是个伤员,是个有大功劳的伤员。
八千和三千连抱带扶地把谢斩关安置到了炕上,谢斩关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像是老太太泡脚的叹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