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如何处置的关键,在于你们的身份!”
陈寻知道此时是最重要的时刻,绝不能有所疏忽,比起方才的自信又加了两份小心谨慎,“月氏国与北辽不同,与我朝处于和平阶段,并非敌国!”
“若你们能够证明自己是来自月氏国的重要人物,最终的决定权便不在本官手里,也不在建康留守!”
“本官将会履行地方官员的审理之权,将尔等所犯之事梳理清楚,并呈文上报,最后如何决断,当由天子决定!”
说到底,月氏国与本朝不仅没有发生战争,而且时有消息传递,还曾经有过合作,因此不能像对付天理会那样连根拔起、永除后患,这样就会让月氏国心生怨恨,甚至倒向北辽,对于中原极为不利。·晓`说-C¨M+S? ,免~废/越`独?
陈寻一个小典史,绝对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更不愿意有人将“引起边衅”的帽子扣上来,问明情况之后上交是最好的处理方式,相信两国的外交官员会进行交流,说不定还能给朝廷带来一些意外的收获。
“但如果你们顽抗到底,本官也只能认为卓西风、谭绝等人身份不明,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陈寻的话声音不高,但字字紧要,“你不要以为武功天下无敌就能横行无忌,让事情陷入到不可转圜的地步。!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
他说的有理有节,见卓西风依然沉吟不决,谭绝更是忿然不服,他一挥手,便有几人的箭上燃起了火焰,在暮色之下尤为醒目耀眼。
“自从锁定了西门之后,本官便在此地秘密安排了猛火油,一旦燃起,就算你是大罗金仙也难逃一死!”
“彼此两败俱伤,反而让北辽占了便宜,相信这不是你我愿意看到的!”
这番话说完,陈寻静静地看着卓西风,只见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不屑,到惊异,最后竟有些佩服,缓缓说道:“身在江南,心怀天下,能知军国大事,晓得利害轻重,更重要的是,口才也如此犀利!”
“像你这样的人才,蜗居江南,实在是可惜了!”
卓西风思量前后,心中便有了决断,对着城外的谭绝说道:“谭中郎,交出你的告身、印信,给陈大人验看!”
谭绝心中不服,欲待争辩,却被卓西风狠辣的眼神压了回去,将告身、印信掏了出来,扔给距离他最近的守城兵丁,朗声道:“大月氏国翊卫中郎谭绝在此,你们看清楚了!”
说罢,将袖中的双剑一合,扔到了地上,在他身后的几名大汉也都纷纷扔下了兵器,做出放弃抵抗的姿态。!x^d+d/s_h.u¨.`c+o~m,
蒋兴反应极快,一声令下,鸳鸯阵一变,将几人围在中间,自有捕快上前,将其尽数绑缚。
卓西风也将手里的软剑丢掉,一块令牌准确扔到了陈寻的手里。
只不过他特意在令牌上多加了三分力,陈寻重伤未愈,被震的手腕欲裂、咳嗽不止,就当是稍稍出了一口闷气。
即便是曾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每临大事有静气,在面对如此处境之时,难免也有些脾气。
陈寻摆手阻止了想要呵斥的捕快,吩咐道:“白虎、玄武,你们两个去将卓西风的穴道封住!”
二人眼看着陈寻仅靠着一张嘴便能将其说降,心中自然大为佩服,暗忖:原来我们以为吴海山的口才己经无人匹敌,但此人不靠邪术,纯粹以势压人、以理服人,岂非更胜一筹。
但他们知道自己的武功与卓西风相差甚远,动手之时不免也有些战战兢兢,岂止卓西风闭目负手,并无丝毫反抗。
等他们封完穴道,他才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人武功同出一源,但各有侧重,一人封我前胸十八处要穴,另一个则是后背的九穴,正好形成了三九之数!”
“在前面的人认穴准、出手快,但功力略逊,后面的人出手慢,但气力却不小,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九金锁困蛟龙?”
玄武点点头,有些佩服的说道:“阁下的武功了得,见闻更是广博,这种功法甚为隐秘,想不到被你一言道破。”
卓西风笑了两声,目光看向陈寻,说道:“老夫倒是佩服这小子,能够让你们为其所用,看来你的秘密还真不少啊。”
陈寻正在看着这块令牌,月氏国用的也是中原文字,以朱文镌刻着“中领军”三个大字,配上镶金错银的上乘工艺和玄铁的质感,只有大人物才配得上。
听到卓西风这么说,陈寻先是一愣,随后便立刻醒悟过来,他肯定是察觉出玄武、白虎二人的武艺传自前朝宫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