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
想再见到你……
我忘了。
对不起。
我忘得一干二净……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敲打着头顶的冰层。
让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一串气泡从徐凌口中涌出。
虽然是短暂的缘分,但那个少年的存在曾是她多大的慰藉。
因为那个如太阳般的男孩,她曾是多么想活下去……
她拼命地蹬着腿,但失去力气的身体却不断下沉、下沉。
轰—!
冰层上传来一声巨响。
轰—!轰—!
沉重而粗暴的击打声接连不断。
砰!
在那模糊可见的巨大拳头砸开湖面的瞬间,徐凌本能地伸出了双臂。
一个男人潜入冰冷的水中,将她捞起,紧紧抱在怀里,那只露出的眼睛里满是惊痛。
她的牙齿冻得咯咯作响,而纪禹琛只是抱着她,浑身颤抖,仿佛失去了语言。
原来一生都只是一个人。
那个第一次拥抱她的少年,那个曾经深情温柔的靳宪,和这个刻薄可恨的纪禹琛。
一直都是同一个人。
该死的,总是。
“呜——!”
徐凌把脸埋在他冰冷苍白的颈窝里,放声大哭。
颤抖的手臂环住纪禹琛,紧紧地、紧紧地贴着他,仿佛再也不会放开。
极度的寒冷与灼伤的症状如此相似。
那颗感到又热又痛的心,此刻已不受控制地揪紧。
她像个初生的婴孩,张着嘴,发泄出压抑已久的委屈。
那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未曾有过、深沉而黑暗的哭声。
“没事的,我绝不会再放手。我抓到你了。没事的。”
纪禹琛忍着翻涌的情绪,将嘴唇贴在她哭泣的耳边,不断低语。
在冰冷的瓷砖地板上,那个捡起索妮娅的男孩,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一个比凛冬之城更高大、更坚实的男人。
徐凌的视线穿过冰层破洞,仿佛看到了水下旋转的八音盒正奏着欢迎的乐曲。
因为那光,她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