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晒谷场上的燥咳妇

之气却藏着温煦的芯,引药入肺最是巧妙。”

他捏起几朵桂花置于麦冬旁,金黄与墨绿相映,竟似星子落进了苔原。麦冬的纺锤根与桂花的五瓣花,在瓷碟上构成微妙的卦象——前者取地之润,后者得天之温,恰合脾肺相生的医理。叶承天忽然用银针挑开麦冬的块根,晶莹的汁液立即渗出,在瓷面洇出浅黄的晕,与桂花的金粉相融,竟化作半透明的琥珀色,恍若将云台的秋露与桂香都熬进了这味药里。

“麦冬得土气而润,桂花得金气而通,”他将两者纳入陶臼,木杵碾动时,麦冬的黏润裹着桂花的甜辛,在空气中织成清润的网,“就像晒谷场的燥气伤了脾肺,必得这岩间的润、枝头的香,方能在阴阳夹缝里寻得平衡。”阿林看着师父碾药的动作,见麦冬须根在杵下舒展如丝,桂花花瓣碎成金箔,混着崖柏木柜的沉香,竟让整个医馆都漫着秋山的气息。

窗外的野桂树在风里轻颤,新落的花瓣恰好飘进青瓷罐,与剩下的麦冬相衬。叶承天指着罐中块根:“你看这须根沾的红土,洗去后便现青玉般的肉质,正是‘阴中求阳’的妙处——借红土的温,引麦冬的润入脾;凭桂花的香,导甘寒之性入肺。”说着将碾好的药末倒入蝉纹壶,山泉水注入时,麦冬的黏液与桂花的碎屑在壶中旋出绸缎般的纹路,恍若云雾绕着桂树,在陶土的温润里,慢慢酿成润脾养肺的甘露。

当第一缕药香漫过医馆,农妇望着碟中剩下的麦冬与桂花,忽然发现麦冬的纺锤形竟与自己晒谷场的竹匾相似,桂花的五瓣恰如竹匾边缘的五道箍——原来草木的生长形态,早与人间的劳作器具暗合,医者的仁心,不过是读懂了天地藏在叶脉与花瓣里的密码。崖柏木柜的铜拉手还留着叶承天的体温,青瓷罐里的麦冬须根在残阳下泛着微光,像极了晒谷场上被汗水浸湿的稻穗,在秋风里,等待一场清润的甘霖。

秋分前的晨露还凝在医馆瓦当,叶承天已从檐下收了七枚梧桐叶——叶面青中透黄,叶脉疏朗如仙人指路,叶背绒毛上缀着的露珠,浑圆如碎钻,竟比井水多了分清透的灵气。他将叶露倾入蝉纹陶壶时,水珠顺着壶身的蝉翼纹滑落,发出细碎的清响,恍若梧桐叶在耳畔私语:“露水聚在叶背,因叶脉如渠,导流而不滞,恰合肺脏宣发肃降之性。”

百年梨树的梨皮躺在竹筛里,灰褐的表皮上凝着层薄霜,像是秋神用指尖轻点的印记——药王庙前的老梨树,枝干虬结如古医书的脉络,树皮上的瘤疤竟与《千金方》里的肺经图暗合。叶承天捏起半块梨皮,霜斑在指腹融化,露出底下青黄的皮层,细闻有淡若若无的梨香,混着岁月沉淀的草木气:“秋霜打过的梨皮,收的是天地清肃之气,走肺经时能裹着燥火往下降,就像晒谷场的热风遇着山雾,自会凝成润泽的露。”

当梨皮投入梧桐叶露,清水立即泛起细微波澜:霜斑渐渐溶散,化作无数银星在壶中沉浮;梨皮的褶皱缓缓舒展,露出细密的气孔,像是打开了通往肺窍的小门。叶承天搁下铜匙,看火候在红泥小炉上跳跃,陶壶表面的蝉纹被火光映活,振翅欲飞时带起的热气,将桂花香与麦冬的甘润揉成清润的雾,漫过医馆的雕花窗棂,惊落了檐角几瓣将歇的野桂。

“该请桂枝来引经了。”他从青花瓷瓶取出拇指长的桂枝,表皮的横纹如年轮,断面的黄白相间处,竟藏着天然的“润”字纹路。桂枝入水的刹那,壶中突然泛起金边,原本聚在壶底的麦冬黏液,竟顺着桂枝的脉络缓缓上浮,如同阴液在阳气的推动下,漫过干涸的河床。叶承天持桂枝在药面轻划,汤汁随笔尖荡开,竟真在水面勾出个飘逸的“润”字,笔画未散时,桂花香已裹着麦冬的甜,顺着这道符纹渗进每滴药汁。

“阳主动,阴主静,”他望着药面的涟漪渐渐平复,桂枝在壶中舒展如桥梁,“麦冬的阴润借桂枝的阳热,方能走遍脾肺二经,就像晒谷场的燥气,遇着带露的桂枝香,自会化作滋养的云。”阿林在旁细看,见煮沸的药汤呈琥珀色,悬浮的梨皮霜斑与桂枝碎屑,竟在汤中构成一幅微型的山水——梨皮如舟,桂枝如楫,载着梧桐叶露的清、麦冬的润,在阴阳相济的河道里航行。

药香漫过青砖地时,农妇盯着壶中起伏的梨皮,忽然想起自家晒谷场的老梨树——春时开花如落雪,秋来结的梨被霜打过格外甜,没想连树皮都成了润喉的药。叶承天滤药的绢袋上绣着蝉纹,药汁滴入粗陶碗时,竟在碗底映出个模糊的“润”字,与方才桂枝画的如出一辙,恍若天地草木与医者的指尖,共同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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