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都映着月光,如同无数面小镜子,照见她眼中未干的泪痕。
土地公听见动静,端着热粥进来,见她面色苍白,便指着窗外说道:“你瞧,雨后天晴,北斗七星的‘摇光’星正照着咱们这灵田呢。老君爷说过,摇光主草木生发,你看那些地黄,明日怕是要抽薹了。”
怀灵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摇光星的光辉如金丝般洒落,触地即化作露珠,滚入地黄根部。她忽然想起梦中女子的话,伸手按住胸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生长,如同破土的幼芽,带着疼痛,却又充满希望。
夜深人静,草庐外的地黄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怀灵摸出怀中的水晶瓶,借着月光看瓶中无根水,只见水面上倒映着自己的脸庞,与地髓珠中的倒影渐渐重合。她忽然明白,自己既是怀灵,亦是地黄灵根,而这漫长的三千年修行,不过是天地间一场关于“舍与得”的大梦,唯有历经二十四节气的淬炼,方能在岁月的长河中,酿成一味最清最醇的人间良药。
雨水渐歇,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爬上太行山顶。怀灵起身走到灵田边,轻轻抚摸着新生的地黄茎秆,指尖掠过之处,茎秆上竟结出串串花苞,外层的紫红色萼片上,还凝着未干的春雨,如同串串晶莹的胭脂泪,为这新生的灵根,为即将到来的清明劫数,悄悄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