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闻言,微微一笑:“夏蝉不可语冰抑或是井中蛙已窥见过外面的广阔天宇”
谢鸿并未回答,只是沉默。三先生转而问道:“重山,你的本命究竟是什么”“世人皆以为你在清凉寺修行时,是在暗中积蓄修为,意图跻身阳神之境。”“然而,实则你在十二年前离开汴京,前往清凉寺之时,便已经凝聚了本命之物,对吗”谢鸿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这是一个连九大姓都未曾知晓的秘密。世人皆推测谢鸿已入阳神之境,殊不知,在那场十二年前的宫变之中,他便已经凝聚了本命,踏上了另一条修行之路。三先生已经起身,站在窗口道,“谢观,今日之事没人会追究,当然我说的是今日。”“但是,物新舍不得谢观死,却又必须要让谢观死!”“还有不到半年时间,谢观要是证明不了自己,谁也保不住他。”苏景字物新!三先生又换了一个话题,“重山,你说物新害怕吗先生走出了汴京,去了赤目军中。”“那位赤目天王会变成夫子,还是夫子会变成了赤目天王”谢鸿罕见地开口:“如今的苏相,未必畏惧夫子,但一定惧怕夫子。”三先生低笑一声:“重山,你可知道我所求为何”谢鸿摇头,“我不清楚。”“但我知晓,你不会拦我的路。”三先生笑意更深:“若我们本就是同一条路呢”谢鸿目光沉静:“我们并非同路,而是——”顿了顿,“这世间,只剩这一条路可走。”三先生望向远处,夜风卷起他的袖袍:“众生争渡……争渡啊。”五楼内安静了下来!谢鸿问道,“三先生,你的本命是什么了”三先生看着窗外风景,日落西山,笑道,“物新问过我,师兄问过我,甚至先生问过我,我却从未作答。”“今日,我却告诉你。”他缓缓道,“掌灯黄粱梦!”谢鸿只是眉宇多了一丝迟疑,然后有缓缓舒展开,重新打量了一遍这位书院三先生。三先生转过身来,“重山,你今日不回家吗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书院虽是说囚禁谢鸿。事实上谢鸿来去自由。谢鸿摇头,声音低沉:“他因谢观而死,却非谢观所杀。”“一切因,结一切果。”三先生问道,“你说还有多久,汴京便会被攻破。”他叹了口气,“似乎要更快了!”“大隋将倾,长生天的神谕动摇,佛国的金身也要裂了。”他指尖划过窗棂上的纹路,“至于那三位异国他乡的太子.谁还会在意了”“天下的灾劫,才刚刚开始!”谢鸿也是望向窗外,那双黯淡的眼,更加落寞。“为了这一条路,要死很多人。”“梦从海底跨枯桑,阅尽银河风浪。”三先生问道,“值得吗”谢鸿悠悠道,“梦里不知身是客……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