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是旁边要住着己经彻底归心的老泡芙。”

“让她们从起床到种田都听得到主上恩情这西个字。”

杏娘眨巴着眼睛：“我懂了……主上是说，制度养情绪，情绪控劳动？”

林错一挑眉：“不错嘛，像你这样脑子也通的女奴，少说能给我省一千福币的人力开销。”

他打了个哈欠，将批注写完：

“好了，造册完毕。”

“明日按编号挂牌，各小组自行领炭、领铁、换地契。”

“别忘了提醒她们，制度是主上的恩情，地契是能吃饭的信仰。”

说完，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

白天搞灌顶、晚上抓登记，这主上的活还真不好当。

系统这段时间虽然给了不少奖励，图纸、道具、乃至加工工具，但死活就不肯跳出来帮自己首接管理。

那些系统奖励，大多是散装的。

铁具加工图纸一张、磨盘轴承一页、简化碾米架的立面草稿半卷。

能用，但得自己把它们拼成能量产的东西，自己搞试产、改模、算尺寸、试验材料热胀冷缩、观察使用寿命。

他啧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一张手抄工具配比表，上面写着：

【简铁镰刀 · 铁耗0.7斤 · 炼煤需0.2斤 · 劳动力两人三时成型】

【耕钉头锄 · 铁耗1.3斤 · 木耗0.6根 · 冷敲成型比：1/6 · 使用寿命：月限】

他无奈地咂嘴：

“这都快成民办机械工业所了，我一个修仙剧本宗主，怎么每天在搞钢铁和财报……”

他拿起那只还冒热气的茶杯，看着杯沿一圈锯齿形的陶缺，轻轻叹了口气。

“纸张总算是做出来了，但质量还不稳定，一批湿、一批裂，好在比竹简轻得多……”

“以前记名册得十个人抄、五个人搬、三个人捆，现在终于能叠成卷了。”

可就算如此，系统还是死活不送人。

不给史官、不给吏员，给的都是工具。

所以管理得自己来。

而他最头疼的事，不是劳力、不是粮食，而是：

没有史官。

没有人能给他写史，写志，写这段史无前例的福缘时代。

没有人能记下他如何用一块炭、一份地契、几个剧本和一堆羞耻练法，硬生生从山野间建出一个准文明结构。

没有人懂，这不是宗门。

这是早期方国。

他有户籍，有田册，有地籍，有祭司，有女奴，有卫兵，有农业、有冶炼、有制香、有工坊。

这一切，本该被刻在竹简上、写入典章、进藏山阁、留千秋。

可现在连个像样的抄书奴都没有。

而未来哪怕自己死了，也要有人能接住这一切啊。

林错轻轻扣了扣桌子，陷入短暂沉思。

然后他转头对杏娘说道：

“去把那几个识字的泡芙学员叫来，我得挑一个能写史的。”

“名字都给她们想好了，《林氏治平记》《福缘初兴录》《归义女奴志》……随便选一个开头写。”

杏娘乖乖点头：“是，主上，我记下啦！”

林错咬了口茶点，继续道：

“要她们别太文青、也别太大话。照实写，记人、记田、记制度、记借贷，记羞耻与顺从。”

“别写我多伟大，写她们怎么跪着还愿、笑着签字、哭着感恩。”

“我要一部福缘实录。”

“要别人看到它时，会说一句这就是秩序。”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灯火通明的泡芙田宿、清晨未熄的铁坊烟火，以及沿渠忙碌归来的女奴影子，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要的不只是修仙，也不是活得长。”

“我们要的是让世界知道，从某年某月起，在某个山谷，一群女奴，一群村人，一个凡人，用羞耻、用信用、用土地、用纸笔……开始写下了新天命的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