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错本来还在和十六夜斗嘴，一眼扫到桌上的那张财务报表，脸色就冷了下来。^b-i!x′i+a.6*6!6-.¨c,o+m!

他低头，拿起那页密密麻麻的数字，认真看完后，沉默了。

报告标题：《林家集信贷运行季度报表》

当前总人口：135,000

劳动力人口：63,200

累计放贷总额：1,476,000铜币

平均每户负债：720铜币

超过92%的家庭处于负债状态

自耕比例：不足12%

契约佃户比例：78%

半奴役劳工契：10%（主要为泡芙班女奴家庭）

“不是，我怎么感觉，好像真把人刮干了？”

他不是没见过制度运转带来的财富聚拢，但看到那一串串真实的数据后，仍然不免皱起了眉。

“泡芙班修炼贷、水利贷、农具贷、修炼服贷、剧本贷、还有那个什么引羞初阶课程体验费，这些合起来，居然能让一个村户从祖母到孙女都欠我钱？”

“而且是签字画押、盖手印的那种？”

他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干脆陷入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

“这己经不是佃农制度了。”

“这是债务重编。”

“他们不是自由农民，而是债务凭证下的债务佃户。”

白霄轻声问道：“主上，您不是早就设计过这一套了吗？”

林错摇头：“我设计是设计了，可没想到他们这么配合。”

“理论上我只是开个口子，谁知道他们是自己往里跳，而且跳得还挺高兴。”

“有人还贷的时候，居然主动附带上多交两文作为感恩回馈？”

他翻出几张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

“感谢福缘合欢宗让我们家小女也能修仙。”

“愿主上千岁千岁千千岁，我家女儿己签终生福缘契。”

“我知我命短，我知我贫贱，愿以此身为主上立水渠。”

翻到最后一页，是十六夜手抄的教育类专项表格：

教育贷款项目：

识字启蒙课（基础）——10铜币/月

农技基础课（义务）——免费

礼仪修行课（限女）——15铜币/季

福缘理论课（全部必须）——纳入契约基础

泡芙班试炼准备课（选修）——50铜币/期（包含服饰、剧本材料、个人羞耻感测评）

他看着这份表单，脑中浮现出的是那些背着草篓的妇人、手里攥着铜币的小孩，还有泡芙班那些羞耻满脸的女修们低头念着主上恩情不可违的嘴型。~6￠腰~看¨书`枉/ -首.发.

“欸。”

“这就很尴尬了。”

“我这不是压榨得有点过分了吗？”

十六夜倒是没什么惊讶，轻轻翻着账册，一边冷淡说道：

“这不是正常的吗？”

“主上先享受，是为了让众人看到修行的目标；主上先富裕，是为了让凡人知道福缘的方向。”

“谁不欠一点主上的恩情债？”

“至于铜币债，那只是主上为她们规划人生时附带的经济节律。”

“主上不是常说嘛，感恩归感恩，债归债，要分开算。”

“欠您的铜币，是要还的；欠您的恩情，是要写进墓志铭的。”

林错：“我有说过？”

“您不止说过，还在泡芙班文化课上写在黑板上三次。”

“感恩是道德问题，债务是财政问题，绝不能混为一谈。”

“您还说过，剥削的不是她们的收入，是她们的信仰边际。”

林错沉吟片刻，眼里光芒陡亮。

“对了，欠是欠，钱是钱 要分开算！”

“村民、女奴、妖精，人人负债，但人人还能干活，那就说明什么？”

“说明债务还不够大，收入还不够高，物价还不够狠。”

他站起身来，在堂前踱步，飞快地理清思路。

“听着：福币钉铜币，铜币钉盐和粮食；每一户都有水权额度、田亩配额、羞耻修行绩点、信用评级。”

“这些统统可以包装成资产！”

“但他们拿不出资产怎么办？我贷给他们！利率呢？”

他翻出福缘合欢宗·利率图谱：

【日息】0.3%，【月息】9%，【年复利】约合285%（含货币贬值风险、主上恩情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