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着碎纸片拍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伤口。我转身想回屋,却发现客厅的电视画面变了——雪花屏里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全是李悦不同表情的模样,扭曲、惊恐、癫狂,最终都定格成嘴角裂开至耳根的狞笑。
衣柜突然发出剧烈晃动,柜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我抄起桌上的水果刀,刀尖颤抖着指向柜门。“吱呀——”柜门缓缓打开,十几件一模一样的白大褂倾泻而下,每件胸口都别着沾血的金属名牌,上面“林医生”三个字猩红刺目。
脚下突然传来湿漉漉的触感,低头一看,暗红水渍正顺着地板纹路漫过来,所到之处,墙面上开始浮现密密麻麻的血手印。天花板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抬头的瞬间,李悦倒挂在吊灯上,肿胀的脸几乎贴到我鼻尖,她空洞的眼眶里爬出黑色蛆虫:“你以为...只有我被困在循环里吗?”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王医生发来的短信:你终于触发第三阶段了。紧接着,整栋楼的灯光全部熄灭,黑暗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脚步声,像是无数人穿着皮鞋在楼道里奔跑。应急灯亮起的刹那,我看见门外的走廊站满了“我”,穿着不同款式的衣服,却都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用刀片划开手腕。
背后突然传来温热的呼吸,有人贴着我的耳垂低语:“1998年的火,是你亲手点的。”我惊恐回头,却看见王医生戴着烧焦的医用面具,他残缺不全的手掌抚上我的脸,“这些年,我们找了无数个‘你’,只有这次...终于等到记忆觉醒的宿主了。”
卫生间传来玻璃炸裂的巨响,我冲进去时,所有镜面都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每个裂痕缝隙里,都伸出惨白的手,试图将我拽进镜面深处。最中央的镜子映出完全陌生的场景——1998年的诊疗中心,年少的我握着汽油瓶,对着哭喊的患者露出冷漠的笑。
李悦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他们篡改了你的记忆,其实你才是...最大的怪物!”窗外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倒计时投影打在对面大楼上:00:00:07,楼下传来汽车急刹声,黑色轿车里走出无数个“王医生”,他们整齐地举起注射器,针头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