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丝合缝。
地下三层的储物间充斥着霉菌与铁锈的混合气味。小满握着手机手电筒,照亮贴在货架上的标签:“2018.7.15 监控服务器 待销毁”。当她打开铁皮柜,里面躺着的不是服务器,而是个被胶带封死的纸箱,胶带缝隙里露出半截策划案,正是苏晴最后修改的那版。
纸箱底部传来“咔嗒”轻响。小满屏住呼吸撕开胶带,腐叶般的气味扑面而来,里面整齐码放着七台老式打印机,每台机身都贴着标签,分别标着“2301-2307”。当她触碰到标有“2307”的打印机时,机身突然震动,一卷纸缓缓吐出:“7月15日2:10,王总说带我走消防通道,他的车停在B2......”
字迹在中途被血染红,最后画着个歪扭的电梯符号,箭头指向负三层。小满的手机突然震动,物业群里弹出消息:“各位业主注意,地下三层发生渗水,监控显示有不明生物活动......”
她猛地转身,看见储物间的铁门正在渗水,水迹在地面汇成婴儿爬行的痕迹,每道痕迹尽头都有个小小的手印,指纹里嵌着银色的星芒粉末——和公司前台的装饰墙材质完全一致。
打印机再次启动,这次吐出的纸上是幅素描:暴雨中的万通大厦,23层的安全通道口,王启明正背着个穿白裙的女人走向电梯,女人的右手垂落,指尖滴着水,在地面留下三个圆点和一道拖痕,正是小满多次看见的“三长一短”哭声节奏。
“叮——”
东侧电梯的提示音在地下三层响起。小满听见铁门后传来脚步声,潮湿的鞋底与地面摩擦,每七步停顿一次,和监控录像里的花屏频率相同。她躲进货架间隙,看见王启明走进储物间,手里抱着个纸箱,纸箱侧面印着“星芒广告 十年庆 纪念胸针”。
“早就该销毁的东西。”王启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打开纸箱,里面躺着的正是苏晴的银色胸针,缺角处缠着半截红绳,“当年你非要把小雨的照片夹在胸针里,现在好了,她在福利院过得很好,根本不记得有你这个妈妈......”
他突然转身,目光扫向小满藏身的货架:“小满,你看过苏晴的尸检报告吧?她指甲缝里的星芒粉末,其实是我胸针掉的漆,而她手里的策划案,最后一页写着你的名字——”
话未说完,储物间的灯突然熄灭。小满听见纸箱落地的声响,以及打印机疯狂吐纸的声音。当应急灯亮起时,她看见王启明靠在货架上,胸口插着枚银色胸针,缺角处的红绳正滴着水,在地面画出婴儿啼哭的符号。
打印机吐出的纸铺满地面,每一张都写着相同的字:“林小满,7月15日轮到你加班,记得去2307室拿新的策划案,甲方说要加入‘母亲的哭声’元素。”
一周后,星芒广告的早会上,王启明的位置换上了新总监。小满看着投影上的“星空墅”新方案,封面上的设计师署名不知何时变成了“苏晴”,而她的工牌打卡记录,在7月15日那栏显示着“00:00-03:17”,和苏晴当年的加班时间分秒不差。
深夜,小满再次听见走廊传来哭声。她走向2307室,发现门虚掩着,老式打印机正在运转,吐出的策划案里夹着张照片:暴雨夜的万通大厦,23层的安全通道口,有个穿白衬衫的女人正抱着婴儿走向电梯,女人的脸被长发遮住,婴儿的颈间,戴着枚缺角的星芒胸针。
打印机突然卡住,小满伸手去拽,指尖触到纸面下的凸起——这次不是坐标,而是婴儿的脚印,每个脚印里都嵌着银色星芒,像极了苏晴策划案上画的星空。
当她抬头时,玻璃幕墙倒映出身后的场景:新来的实习生站在门口,穿着白衬衫,领口别着枚银色胸针,缺角处缠着半截红绳,和苏晴遗照上的那枚,一模一样。
“小满姐,甲方说要加入‘午夜哭声’的音频元素。”实习生微笑着走近,长发垂落遮住脸庞,“你听过23层的哭声吧?他们说那是苏晴姐在改策划案,改到凌晨三点十七分,首到打印机再也吐不出纸......”
小满的后背撞上温热的打印机,机身还在震动,像极了婴儿的心跳。她终于看清实习生领口的胸针,缺角处露出的照片边缘——那是个女婴的笑脸,和苏晴U盘里存的百日照,分毫不差。
走廊的声控灯突然熄灭。在彻底的黑暗中,小满听见实习生蹲下身,裙摆摩擦地面的沙沙声,和打印机吐纸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形成三长两短的节奏,正是她第一次听见的,门外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