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的公寓。夜里，他再次拿出《城郊志异》，对着台灯研究。第12页的“月牙湖沉尸”传说写得煞有介事，说民国初年有女子在月牙湖投湖自尽，此后每逢月圆，湖面便会浮现女子的倒影，向路人索命。

祖父的批注“勿信水中影”似乎在否定这个传说，而“十三页藏真”则暗示被裁掉的页才是关键。

他试着用铅笔在第12页的背面轻轻涂抹，希望能留下什么痕迹，一无所获。又用手电筒从书页背面打光，依然没有发现。

难道是祖父的笔误？或者“十三页”另有深意？

第二天，陈默决定去月牙湖看看。月牙湖位于城郊，如今己是一片荒废的湿地公园，湖边杂草丛生，湖水呈暗绿色，散发着腥臭。他沿着湖岸走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只有湖边立着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写着“水深危险 禁止游泳”，字迹斑驳，像是很久没人维护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湖边的芦苇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拨开芦苇，发现是半块埋在泥里的怀表。表壳是铜质的，刻着繁复的花纹，己经严重氧化发黑。他费了些力气才把它挖出来，打开表盖，里面的机芯早己停摆，表盘上的数字模糊不清，但他隐约看到，表盘的形状……是一个月牙。

这和祖父在书上画的月牙图案一模一样。

怀表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因为锈迹太深，很难辨认。陈默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仔细照着，终于看清了那行字：

“敬之亲启 丙子月朔”

丙子月朔，正是1937年农历十一月初一，和祖父买书的时间吻合。

这块怀表，是祖父的？他为什么会把它埋在月牙湖边？

陈默的心跳开始加速，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某个秘密的边缘。他将怀表收好，再次回到书店。

老周看到他，有些惊讶：“陈先生，书有问题？”

“老周，”陈默拿出怀表，“你收这本书的时候，有没有一起收到其他东西？比如怀表、信件之类的？”

老周盯着怀表，眼神有些闪烁：“没……没有啊。就只有这本书。”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那个老藏书家的儿子好像提过一嘴，说他父亲生前总念叨着‘月牙湖的水不干净’，还说什么‘不该裁掉那一页’……”

“不该裁掉那一页？”陈默追问，“他还说了什么？”

“没了，”老周摇摇头，“他就喝多了嘟囔了几句，说他父亲当年不该为了钱，把书里的一页卖给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买走第13页的人？

陈默的脑子飞速运转着。祖父在1937年买下这本书，书中第13页记载着与月牙湖相关的“真相”，而这页被人裁掉买走了。祖父后来将一块刻有自己名字的月牙形怀表埋在湖边，还留下“勿信水中影，十三页藏真”的批注。

这一切都指向1937年，指向月牙湖，指向那消失的第13页。

他回到家，再次拿出怀表，尝试着拧动表冠，没想到表冠竟然转动了！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怀表的后盖弹开了——不是装机芯的那一面，而是另一面。

里面没有零件，只有一个小小的夹层。

陈默屏住呼吸，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撬开夹层，里面掉出一张泛黄的小纸片。

纸片上是祖父的字迹，写着一行没头没尾的话：

“她没有死在湖里，是他们把她藏在了‘十三’里。水影是假的，真相在钟摆停止的地方。”

“她”是谁？“他们”是谁？“十三”指的是什么？钟摆停止的地方？

陈默猛地想起祖父的老宅——那栋同样位于城郊的老房子，里面也有一座古老的落地钟，小时候他去玩，总见那钟停在十一点十七分。祖父说，那是他故意停的，纪念一个重要的时刻。

难道……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形成。他抓起外套，冲出家门。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寒意。他打车首奔祖父的老宅，那栋自从祖父去世后就无人居住的老房子。

老宅的门依然是那把生锈的锁，陈默用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股灰尘味扑面而来。客厅里，那座熟悉的落地钟静静矗立在角落，钟摆果然静止不动，指针停在十一点十七分。

他走近钟，仔细观察。钟摆的下方，有一个不起眼的暗扣。他轻轻一按，“咔哒”一声，钟摆竟然可以拆下来！

钟摆的空心内部，藏着一个更小的油纸包。

陈默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和一张泛黄的信纸。

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