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刚诊治完患者的资深医师闻声而来:
“胜利,何事?”
“师父,这位同志想换熟的……”
话未说完,白发苍苍的老医师已拿起油纸包裹中的熟地黄……
一番查看后,抬头询问李卫国:“这位小友,我们这里的熟地是否不合用?”
李卫国本欲沉默,点到为止。¨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
毕竟在当时的公家机构,不必刻意讨好他人。
然而,作为同行,他希望给予对方余地,可若再隐瞒下去,恐生误会。
“前辈,此处熟地为七蒸七晒,我需要的是九蒸九晒,不知是否可行?”
老医师面露难色。
“年轻人,能看出熟地的蒸晒次数,实在难得。”
熟的即熟地黄,由生的加工制成,通常分为三蒸三晒、七蒸七晒及九蒸九晒。
然而,李卫国认为,所谓的三蒸三晒或七蒸七晒,皆因偷工减料或节约成本所致。
至后世,某些厂商为降低成本,竟宣称九蒸九晒仅为大致描述,品质达标即可,未必需要严格遵循九次蒸晒。
此做法无异于丧尽天良!
身为世界级名医,李卫国一眼便判断出此铺所售熟地并非正品。
不仅炮制粗糙,且非怀药。
所谓怀药,指豫南怀庆府出产的药材,共四种,合称四大怀药:
怀山药、怀牛膝、怀地黄、怀菊花。
李卫国并未提及药材产地的问题,这确实不算什么要紧事。
见李卫国未作回应,老医师颇感不满。
但他并非对李卫国生气,而是对负责采购药材之人感到愤慨。
“年轻人,实话说吧,我只是个医生,做不了主。
若是在以前,我……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了。”或许因年岁渐长,或是心有不甘,初次见面,老医师竟向李卫国倾诉起心中的委屈。
也许他意在解释,以免李卫国误解他缺乏医德。
虽话未说完,但老医师之意已然明了:如今店里由谁决定进药,全凭采购人员心意。
既如此,李卫国便不再有所顾虑:
“前辈,那就暂不抓原先的药方,我换一个新方子。”
世间顶级医者怎会被单一药方束缚?中医治病从不拘泥于形式,正如南锣鼓巷两端皆可通行,即便北口拥堵,南口亦可畅通无阻,即便双侧受阻,还有两侧小径可供选择。
条条大路通京城,此乃中医诊疗之特色。
随即,李卫国迅速拟好新方。
“哎,小兄弟,你的方子真是妙极!”将新旧方子对比后,老医师震惊不已,立刻拿起其他药方查看。
这一看,老医师差点惊掉了下巴。
“小兄弟,这些方子是谁开的?”
李卫国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是我开的,我在轧钢厂当医生。¢p,o?m_o\z/h-a′i·.?c~o^www. ”
老医师瞪大双眼:“小兄弟,冒昧问一句,您是哪位前辈的**?”
李卫国笑着摇头,未予回答。
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仅是中专毕业的新手吧。
这个理由或许能骗过普通人,但对于行医多年、在当地享有盛名的老医师而言,不如沉默更有说服力。
果真如李卫国所料,他保持缄默,却仿佛传达了所有信息,让老医师自觉失礼:
“抱歉,是我唐突了。”
李卫国年纪轻轻便有这般精湛医术,其师必有过人之处,远胜老医师自身。
即便是李卫国方才开出的方子,也让老医师自叹弗如。
若真如李卫国所言,这些方子皆由他一人所开,老医师自觉再无立足之地。
一辈子熬过来,竟不及一个年轻人,这活得多窝囊!
“绝妙,实在绝妙!”
“高明,极为高明!”
接过李卫国的方子,老医师越看越震撼:
“几副驱虫药,虽方子各异,但疗效一致,显然是依据病人情况反复推敲后得来的,堪称神来之笔。
特别是这一副,这味药材……”
无需李卫国多言,老医师已将药方中精妙之处逐一剖析。
李卫国思索片刻,结合自身医术进阶经历,判断眼前的老医师至少达到县区级水平——
仅限中医领域。
难怪这位解放前便声名鹊起,还能经营如此规模的药铺,确有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