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明海市像被塞进了蒸笼,空气里浮动着令人窒息的热浪。\s.h′u?q·u?n′d_n¢s..^c,o·m-陈宇站在租来的房间窗前,脖颈处的汗水正顺着脊梁往下淌,浸透了后背的T恤。这间位于林悦家小区对面的老居民楼,七楼东户的位置恰好能将对面西楼的阳台尽收眼底——那扇曾挂着他亲手挑选窗帘的窗户,此刻正飘出淡紫色的纱帘,在穿堂风里轻轻翻卷。
签完租房合同的那个傍晚,房东狐疑地打量着这个只拎着一个帆布包的租客:“这房子又破又潮,你咋非要租?”陈宇敷衍地笑了笑,将目光投向远处那片灯火通明的小区。当暮色完全笼罩城市,他便开始了第一次观察。*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林悦家的客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透过半开的窗帘,能隐约看见她穿着鹅黄色的家居服在厨房忙碌,新男友倚在门框上剥着小龙虾,油光发亮的汁水溅在林悦围裙上,两人笑作一团。
这样的场景像滚烫的烙铁,一次次灼烫着陈宇的神经。他在墙角支起三脚架,架上从二手市场淘来的长焦相机,镜头精准对准那扇窗户。白天,他用望远镜观察林悦出门的时间——七点十五分,她会踩着细高跟准时下楼,黑色连衣裙裹着曼妙的身材,挎着他曾节衣缩食三个月才买下的香奈儿包;傍晚六点半,林悦的父亲会准时坐在阳台藤椅上,品着陈宇去年春节送的陈年普洱,悠然自得地逗弄笼子里的画眉鸟。′卡.卡*晓?税^惘? -最′新*漳+劫,庚*芯?筷?
陈宇的床头贴满了密密麻麻的便签纸,上面记录着林悦一家的作息规律。周一、三、五,林悦母亲会去菜市场采购,总爱挑最贵的黑猪肉;周末下午,新男友的豪车会停在楼下,后备箱里装满进口水果和保健品。他甚至摸清了林悦的行动路线:每周二晚上她会去健身房,结束后常和几个浓妆艳抹的闺蜜去酒吧;而他曾经傻傻地以为,那些她所谓“加班”的夜晚,她真的在为他们的未来奋斗。
某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陈宇蜷缩在发霉的床垫上,听着窗外的雨声,突然想起恋爱时的林悦。那时她总爱窝在他怀里,说最想要的就是和他有个温暖的小家。如今,她却在对面那套宽敞明亮的房子里,和别的男人共享温柔。陈宇猛地坐起身,抓起相机对准林悦家。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他清楚地看见林悦依偎在新男友怀里,手指轻轻抚摸着对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情。
日复一日的观察,让陈宇的精神逐渐走向崩溃边缘。他开始失眠,每天只能靠酒精和安眠药入睡;镜子里的自己眼窝深陷,头发油腻凌乱,再也没有了往日阳光帅气的模样。但他偏执地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看清林悦一家的丑恶嘴脸。他在日记本上写道:“他们凭什么过得这么逍遥?每一声笑声,都是对我最残酷的嘲讽。”
七月初的一个清晨,陈宇看到林悦一家拖着行李箱出门。林悦穿着他买的真丝衬衫,春风满面地和父母说着什么,新男友殷勤地将行李放进后备箱。陈宇疯了似的冲下楼,在小区门口的早餐摊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原来他们要去三亚度假,庆祝林悦和新男友订婚。
滚烫的粥泼在水泥地上,蒸腾起袅袅热气。陈宇攥着空碗的手不住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那辆豪车绝尘而去,他在心里发誓:“这场游戏,还远远没有结束。你们的每一分快乐,都要用血来偿还。”夜幕降临时,他又回到那个闷热的房间,继续用镜头捕捉着林悦家的每一丝动静,仇恨的种子在日复一日的注视中,渐渐长成了盘根错节的毒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