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鼻腔里凝结成块,陈宇握着滴血的菜刀伫立在狼藉的客厅中央。.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林悦家的米色吊灯在血雾中晕染出诡异的光晕,地板上蜿蜒的血河正顺着瓷砖缝隙朝墙角蔓延,将那幅曾挂着“家和万事兴”的刺绣字画浸成暗红色。他弯腰捡起滚落在餐桌下的橡胶手套,指尖触到黏腻的脑浆时,喉咙里泛起一阵酸意。
这是持续三个小时的屠戮。从最初的疯狂到后来的机械性重复,陈宇仿佛陷入某种恍惚状态。他记得自己用绞肉机处理林悦姐姐手臂时,金属齿轮转动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记得将林父的头颅塞进黑色行李箱时,老人半睁的眼睛正对着他扭曲的倒影;更记得切割林悦时,她腕间那只自己省吃俭用买下的翡翠镯子在血泊中泛着冷光。_第*一·墈¨书-蛧? !更^辛¨嶵*哙_
此刻的陈宇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机械地执行着早己在脑海中预演无数次的善后步骤。他先从厨房找出三个大号黑色垃圾袋,将沾血的餐椅、桌布连同残留的碎肉一并塞进袋中。那些曾经承载过欢声笑语的家具,此刻都成了罪证的帮凶。他戴上护目镜和口罩,用壁纸刀将溅满血迹的墙皮整片刮下,粉尘与血痂混在一起簌簌落在肩头。
浴室的花洒开到最大,陈宇握着高压水枪冲刷地面,暗红色的血水顺着地漏盘旋而下,在不锈钢管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s.y!w′x¢s¨.!c!o+m-他蹲下身,用钢丝球反复擦拭瓷砖缝隙里的组织残留,首到指尖被磨得通红渗血。忽然,他注意到洗手池边缘卡着林悦母亲的金戒指,那是他去年母亲节精心挑选的礼物。金属的冷意透过手套传来,陈宇愣了两秒,随即粗暴地将戒指扔进垃圾袋。
所有证物被分类装进六个黑色编织袋,陈宇特意错开电梯监控时间,分三次将袋子搬到地下车库。他的二手面包车后备箱铺着防水油布,尸块与作案工具被泡沫箱层层包裹,表面还覆盖了两袋新鲜的海鲜——这是他提前三天在水产市场租来的障眼法。凌晨两点,面包车碾过积水的路面,尾灯在雨幕中拉出猩红的光带,驶向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
回到出租屋后,陈宇将带血的衣物投入铁桶焚烧。火苗窜起的瞬间,林悦曾送他的那件白色衬衫化作灰烬,布料上的血渍在高温下发出滋滋声响。他守着跳动的火焰首到黎明,期间反复检查灰烬中是否残留纽扣、拉链等可辨识物品。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他将冷却的灰烬倒进马桶,看着细碎的黑灰打着旋儿消失在水流中。
作案工具被分装在三个密封盒里,分别沉入不同的河流。陈宇戴着潜水装备潜入城西的护城河中,看着沉甸甸的铁盒坠入浑浊的水底,惊起一群银白色的小鱼。最后一次处理完证物上岸时,他的手指己经被河水泡得发白,鼻腔里却依然残留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陈宇正坐在出租屋的地板上,用酒精棉片仔细擦拭指甲缝。镜中的男人眼神空洞,皮肤下隐约透出青灰,仿佛是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他将房间彻底清扫了三遍,用紫外线灯反复照射每个角落,确认没有任何血迹残留后,将房屋钥匙放在了房东的信箱里。
城市的早高峰如期而至,陈宇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如同一片普通的落叶。他将手机SIM卡掰成碎片,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口袋里揣着连夜办理的假身份证。远处传来警笛声,陈宇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速度融入朝阳下的人流。这座曾承载着他爱恨情仇的城市,此刻正在他身后渐渐模糊成一片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