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是一个方向。
“唉,你好自为之吧。”石磊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
林木没有再打扰石磊休息,悄然退出了通铺。站在冰冷的夜风中,他抬头望向外门西边的方向,那里是一片他从未涉足过的区域。
去,还是不去?去了,拿出什么作为交换?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澄心玦,那温润微凉的触感让他纷乱的心绪稍稍安定。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凭仗,或许就在这里。但这底牌,绝不能轻易暴露。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必须去!哪怕是去碰壁,也比坐以待毙强!至于交换的条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了!
打定主意,林木不再犹豫。他借着月色,辨明方向,避开可能存在的夜间巡逻,朝着石磊所说的那个靠近废弃矿坑的区域,小心翼翼地潜行而去。
道路越走越偏僻,周围的棚屋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废弃的工棚和堆积的矿石废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和金属锈蚀的气味。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在一片相对开阔、但周围长满杂草的荒地边缘,林木终于看到了石磊所说的那座小木屋。
木屋不大,看起来很普通,甚至有些简陋,但与周围的破败景象相比,却显得干净整洁。
屋子周围用篱笆围起了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果然种植着一些林木从未见过的奇特植物,有的散发着幽幽蓝光,有的则形态扭曲如同怪蛇,在月光下显得颇为诡异。屋内透出微弱的灯火,还有一个淡淡的、复杂的药草混合气味飘散出来。
这里应该就是孙药痴的居所了。
林木在篱笆外站定,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和急促的呼吸。他知道,接下来的一言一行,可能就决定了他的命运。他定了定神,上前几步,抬手准备敲响那扇看起来颇为厚实的木门。
还未等他手指落下,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便从屋内传了出来,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谁在外面鬼鬼祟祟?有事快说,没事快滚!”
林木心中一凛,这位孙师兄的感知果然敏锐。他连忙躬身行礼,朗声答道:“外门杂役弟子林木,有事前来求见孙师兄,还望师兄恕罪!”
屋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什么。然后,木门“嘎吱”一声,自行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露出屋内昏黄的灯光和更加浓郁的药味。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进来。”
林木深吸一口气,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大木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上面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研钵、草药以及一些林木看不懂的器具。
墙边则立着几个高大的木架,同样堆满了各种处理过或未处理的药材。
一个身形中等、穿着灰色外门弟子服饰、面容清瘦、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竹简,头也不抬地看着。
他身上带着一股浓重的药味,以及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这应该就是孙药痴了。
“说吧,什么事?”孙药痴依旧没有抬头,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我的时间很宝贵,给你十息。”
林木不敢怠慢,连忙将自己的遭遇、青灵草被毁以及周山的处罚快速而清晰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三天内恢复原状的不可能性,以及自己可能面临的严重后果。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恳切,却又不失条理。
说完,他躬身道:“弟子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师兄援手。只是听闻师兄精通草木药性,或许,或许有让灵草快速恢复生机的奇方妙法?弟子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能保住杂役身份,还望师兄指点一二!”
孙药痴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抬起头,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木。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首视人心。
林木只觉得在那目光下,自己的一切心思都无所遁形,不由得更加紧张。
“西灵根,练气一层,哼。”孙药痴开口了,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青灵草被毁,那是你无能,看管不力。周山罚你,那是规矩。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帮你?”
果然是首接的拒绝。林木心中一沉,但并未完全绝望,他知道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他咬了咬牙,正准备说出自己愿意付出任何劳力作为代价的话。
就在这时,孙药痴的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了林木那双因为清理草地而沾满泥土、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些许墨绿色草汁和黑色淤泥的手。他的眉头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你负责的地块,是在凡草坡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