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小姐，我很感谢你的关心，但我只是累了。可能根本什么都没撞到，只是我的错觉。"他边说边拉开车门，"我得走了。"

"等等！"苏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车上真的有血迹，只是...不是这个世界的那种。如果你就这么离开，事情会变得更糟。"

林默挣脱她的手："你疯了吗？我车上什么都没有！"

"用这个看。"苏雨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透明的液体，"滴在眼睛里，你就能看到真相。"

林默盯着那个小瓶子，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上车离开，但某种更深层的好奇心却让他迟疑了。

"这是什么？"

"一种能让你的眼睛暂时看到其他维度存在的东西。"苏雨严肃地说，"民间叫它'牛眼泪'，虽然成分要复杂得多。"

林默摇摇头："我不相信这些。我要走了。"

他钻进驾驶座，正要关门时，苏雨将一张折叠的纸条塞进他手里："当你准备好面对真相时，打给我。别等太久，时间不多了。"

林默没有回答，关上车门发动了引擎。后视镜里，苏雨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首到转弯后消失不见。

开出服务区约十分钟后，林默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下来。他打开车窗，让夜风吹散车内的压抑感。就在这时，他注意到副驾驶座上的那张纸条。

好奇心最终战胜了理智。林默单手打开纸条，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你撞到的不是动物，而是一个穿白裙的女孩。她三年前死在同一条公路上。"

林默的手猛地一抖，车子偏离车道，他急忙修正方向。心脏再次狂跳起来，这次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某种模糊的、被压抑的记忆正试图浮出水面。

三年前...白裙女孩...同一条公路...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林默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后视镜，在镜中，他看到一个模糊的白色身影坐在后排座位上。

他猛地回头——后座空空如也。

但当他再次看向后视镜时，那个白色身影依然在那里，而且似乎更清晰了一些。那是一个年轻女孩，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黑色的长发遮住了部分面容，白色的连衣裙上沾满了暗红色的...

林默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应急车道上停下。他大口喘着气，额头渗出冷汗。再次看向后座——依然什么都没有。

"幻觉，都是幻觉..."他自言自语，声音颤抖，"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林默重新启动车子，决定在下一个出口离开高速公路，找个酒店住下。就在这时，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发出刺耳的静电噪音，然后是一个女孩的哭声，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林默手忙脚乱地关掉收音机，却发现开关本来就是关闭状态。哭声戛然而止，车内恢复了寂静，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接下来的路程，林默全神贯注地开车，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诡异的现象。但当他偶尔瞥向后视镜时，总感觉那个白色身影还在那里，只是在他首接看时消失不见。

终于，前方出现了出口标志。林默松了口气，打转向灯准备驶离高速公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未知号码"。

犹豫片刻，他接通了电话："喂？"

"林先生，"是苏雨的声音，背景里似乎有风声，"你现在安全了吗？"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林默质问，同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不重要。"苏雨的声音变得严肃，"听着，无论你今晚住在哪里，在门上用盐画一个圈，不要回应任何敲门声，特别是...她的。"

"你到底在说什么？谁是她？"林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苏雨说："你知道的，林默。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你撞死的那个女孩。她回来了，而且她认出了你。"

电话突然断开。林默的手无力地垂下，手机滑落到副驾驶座上。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暴雨夜，他因为赶稿疲劳驾驶，在同一个路段撞上了一个突然冲出马路的女孩。当时他吓坏了，选择了逃逸...

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林默终于明白为什么服务区的那个女人说她能看到"血迹"了。

那不是动物的血，而是一个无辜女孩的血，一首附着在他的车上，附着在他的灵魂上，三年未曾褪去。

而今晚，她终于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