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跑到井边,举起那把铜钥匙。′j\i¨n+g¨w_u\h·o,t¨e~l′.?c?o\m*井口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深不见底。
"扔进去!"父亲的话在耳边回响。
就在他即将松手的瞬间,一只湿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要......"阿秀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肿胀发白的皮肤,没有瞳孔的眼睛,"这是锁着我的钥匙......"
程远拼命挣扎,但那只手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感到冰冷的触感顺着胳膊向上蔓延,仿佛整个人正在被拖入水中。
"你爷爷把我沉进水塘......"阿秀的声音现在带着哭腔,"用这把钥匙锁住了我的魂魄......现在你回来了,终于可以替我解开......"
程远突然想起照片中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有爷爷信中说的"酷似阿秀"。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
"你......你是我什么人?"他颤抖着问。¨c*h*a`n/g~k`a¨n`s~h-u·.?c¨o,m,
阿秀的脸突然贴近,腐烂的气息喷在程远脸上,"我是你祖母啊......你父亲不是程家的种......是我和货郎的私生子......所以你爷爷才会那么狠心......"
程远的世界天旋地转。这个女鬼,这个被沉塘的冤魂,竟然是他的亲祖母?
"放开他!"
一声暴喝从身后传来。程远转头,看见老周头手持一根燃烧的火把冲进后院。阿秀发出一声尖叫,松开了程远的手腕。铜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快捡起来扔进井里!"老周头挥舞着火把逼近,"她不是你的亲人!她在骗你!"
阿秀的形态开始扭曲,长发如同水草般舞动,"老东西!你当年也有份!"
程远跪在地上,手伸向那把钥匙。就在他即将碰到钥匙的瞬间,阿秀猛地扑过来,冰冷的身躯压在他身上。¢精,武′暁`税·枉, *吾?错?内*容,程远感到刺骨的寒意侵入五脏六腑,眼前开始发黑。
"跟我一起走吧......乖孙......"阿秀在他耳边呢喃,"水底下很安静......"
千钧一发之际,老周头将火把狠狠掷向阿秀。火焰接触到她湿漉漉的身体,发出"嗤嗤"的声响。阿秀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松开了程远。
程远趁机抓起钥匙,用尽全力扔进古井深处。钥匙落水的回声从井底传来,悠长而空洞。
阿秀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像是一块融化的冰。"不......"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会回来的......程家的血脉......永远逃不掉......"
随着最后一声呜咽,她的身体化为一滩污水,渗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程远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老周头走过来,扶起他。
"结束了?"程远声音嘶哑。
老周头摇摇头,"只是暂时平息。那把钥匙锁着她的尸骨,沉在村东的老水塘底。你爷爷死后,没人知道具体位置。每年清明,她都会回来寻找。"
"她真的是我......"程远说不下去。
"不是。"老周头斩钉截铁地说,"你爷爷确实处决过一个叫阿秀的女人,因为她偷了族里的钱还害死了你爷爷的亲妹妹。但她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冤魂最会骗人,她就是想利用你找到钥匙,彻底解脱。"
程远想起手腕上的触感,拉起袖子一看,五个青紫色的指痕清晰可见,像是被浸泡多时的手抓过的痕迹。
老周头看到后脸色大变,"她标记了你......明年清明,她还会来找你......"
远处,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老梨树的花瓣在风中飞舞,像是无数小小的白幡。
城市的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程远坐在父亲家的客厅里,盯着茶几上那封从老宅带回来的信。三天过去了,手腕上的淤青指痕不但没有消退,反而颜色越来越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腐烂。
父亲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两瓶白酒。自从程远从溪头村回来,父子俩还没有真正谈过。父亲的眼睛布满血丝,显然这几天也没睡好。
"喝点吧。"父亲拧开瓶盖,首接对着瓶口灌了一大口,酒精的气息立刻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程远没有动酒,而是把信推到父亲面前,"阿秀是谁?"
父亲的手抖了一下,酒液洒在衬衫上。他盯着那封信,仿佛那是一条毒蛇。
"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