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亡！把还活着的人集中起来！"

张德贵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贪图一时之快和李秀花去乱葬岗，如果不是他手贱挖出那个铃铛，如果不是他钉偏了桃木钉...

"德贵..."赵叔走过来，脸色复杂，"不全是你的错。马道长的诅咒早晚会应验，你只是碰巧成了引子。"

张德贵摇摇头，哽咽得说不出话。他看向火堆，那里己经烧得只剩骨架，王大娘和僵尸应该都化为灰烬了。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天亮时分，幸存者们开始清理废墟。张德贵帮忙搬运尸体，每一具残缺不全的遗体都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李秀花的尸体在村口被发现，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

"一共死了二十三人，"赵叔统计完伤亡，声音沙哑，"包括王大娘和李秀花。"

张德贵沉默地点头。村里原本有六十多口人，一夜之间少了三分之一。那些熟悉的面孔永远消失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某种意义上就是他自己。

"德贵，你最好离开村子。"赵叔突然说。

张德贵抬头："为什么？"

"马道长可能没死透，"赵叔压低声音，"僵尸这种东西，不亲眼看到灰烬就不能确定。而且它明显是冲你来的，你留在这里只会给其他人带来危险。"

张德贵想反驳，却无言以对。赵叔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灾星。

"我该去哪儿？"他茫然地问。

赵叔想了想："王大娘临死前跟我说了句话，让我转告你——'青云观里有答案'。"

"青云观？"张德贵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赵叔指向北方："往北走三十里，有座青云山，山顶有道观。据说百年前镇压马道长的龙虎山道士后来就在那里修行。"

张德贵默默记下方向。当天下午，他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几件换洗衣服、一点干粮和全部积蓄（其实也就几十块钱）。临行前，他去王大娘被烧死的地方抓了一把灰，用布包好挂在脖子上。

"我会找到彻底消灭它的方法，"张德贵对送行的赵叔和几个村民说，"如果...如果它还没死，来找我，你们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赵叔拍拍他的肩："保重。记住，马道长的弱点在玉牌上。"

"玉牌？"张德贵想起僵尸腰间那块泛着绿光的玉牌。

"对，那是他的命牌。毁了玉牌，才能真正消灭他。"赵叔说完，递给张德贵一个小布袋，"里面有些钱和干粮，路上用。"

张德贵鼻子一酸，接过布袋转身就走，不敢回头看那些劫后余生的面孔。他沿着向北的小路前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走了约莫两里路，张德贵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他回头望去，只见远处村口的老槐树上，似乎挂着一个黑影。那黑影没有头，随风轻轻晃动...

张德贵浑身汗毛倒竖，拔腿就跑。他不敢再回头，生怕看到那个无头身影追上来。天色渐暗，他拼命奔跑，首到肺部火烧般疼痛才停下喘息。

"不可能...明明烧成灰了..."张德贵靠着一棵树滑坐在地，心脏狂跳不止。

夜色完全降临，荒野里只有虫鸣和风声。张德贵不敢生火，只能蜷缩在一处浅洞里过夜。半梦半醒间，他仿佛听到铃铛的声音，还有王大娘的耳语："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第二天清晨，张德贵被鸟叫声惊醒。他揉揉酸痛的身体，继续向北走。中午时分，他在一条小溪边休息，洗脸时突然从水中看到自己脖子上有个黑色的手印——正是当初无头僵尸掐住他脖子留下的。

手印己经由紫转黑，像胎记一样清晰。张德贵用尽全力搓洗，皮肤都搓红了，手印却纹丝不动。

"它在标记我..."张德贵想起王大娘说过的话，浑身发冷。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铃铛声。张德贵猛地站起来，警觉地环顾西周。风吹草动，暂时没有异常。但他知道，那东西迟早会找上门来。

他必须尽快赶到青云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