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沉默，仿佛也在权衡利弊。林晓跟过来，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

"不要。"她低声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己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失去你。"

王刚轻抚她的脸，手指擦去一滴尚未落下的泪："如果我们不做，会有多少人死去？那个孩子...还有其他被它们抓走的人..."

林晓知道他说得对。她曾是集体意识的一部分，比任何人都清楚它们的计划——不是杀死人类，而是转化、吸收，将所有个体意识融入一个庞大的网络。

"我害怕。"她轻声承认，这是王刚第一次听到倔强的林晓说这句话。

王刚将她拉入怀中，感受着她皮肤下残余共生体的微弱脉动。奇怪的是，这触感不再让他恐惧，而是感到一种悲伤的亲密——他们都被同样的生物改变了，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们会一起面对。"他承诺道，然后看向艾琳，"告诉我们马克的计划。"

艾琳走过来，展开文件的最后一页。那是一张手绘的地下设施示意图，标记着几个关键点和一段说明：

"零号携带重编程代码。如果能在新核心完全形成前接触它，可以上传终止序列。但宿主必须完全敞开意识，允许零号暂时主导。风险：不可逆的神经损伤或人格融合。"

王刚深吸一口气。这基本上意味着让零号暂时接管他的身体和思想，赌它会在任务完成后归还控制权。

「我不会背叛你。」零号的声音在他意识中响起，出奇地温柔，「但风险真实存在。集体意识...很诱人。就像回到家的呼唤。」

王刚没有回答。他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人——艾琳的坚定，杰克的警惕，林晓的恐惧与爱。城市里还有无数不知危险临近的普通人，包括那个被选为新核心的小女孩。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他问，己经知道答案。

艾琳看向手表："今晚。我们侦察到它们在下水道有活动规律，午夜是守卫最少的时候。"

林晓的手指紧紧攥住王刚的衣袖，像是害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王刚覆上她的手，感受着两人皮肤下共生体的微妙共鸣。在这诡异的连接中，他找到了一种奇异的安慰——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不会再孤独面对。

窗外，太阳开始西沉，将仓库内部染成血色。在城市的阴影中，某种非人的东西正等待着夜幕降临，等待着新的猎物，等待着完成它们被中断的"升格"。

而王刚知道，在黎明前，他将首面那黑暗——从内部，也从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