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枫一起亲手清理完杂草,晓尧撑着地面,在墓碑前缓缓坐下,身体微微发颤。?j!i.n-g?w+u\x¢s-.^c′o′m/
白枫与胡九对视一眼,都没有急于上前搀扶,只是静静地守候在一旁。
“爷爷...我来看您了......”
晓尧向来挺直硬朗的脊背也在此刻微微弓起,颤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委屈。
他凝望着墓碑上的名字,沉默良久,才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封手写信,指尖微动,信纸被点燃。
他轻轻捧在手心,看着那承载着难言心事的纸页一点点化作灰烬,随风飘散。
那是深埋心底的真心话,是爷爷出事后,他无数次想说却终究未能出口的言语,此刻,终于借着这缕青烟,传递到了彼岸。
晓尧抬起头,迎上胡九的目光,胡九微微颔首。
白枫也全然不顾地上的泥土,紧挨着晓尧坐了下来,将身体轻轻靠向他。
“太伯父,我又来看您了。”
白枫的声音带着难得的轻松笑意,仿佛卸下了平日的沉稳。
“这次,我把您最牵挂的孙子也带来了。”
他亲昵地搂住晓尧的肩膀,代替那羞于启齿的孩子,向墓中人倾诉:
“晓尧很乖,长得也招人疼。.三?叶-屋? ^更-新?最,全,我很爱他,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他也很爱您,很想您...有空的话,多来梦里看看我们......”
白枫絮絮叨叨,像个过门已久的女婿,在爷爷墓前分享着生活的点滴,也解释了晓尧前两年未能前来的缘由:
“他心里愧疚,也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和家里的亲戚......所以前两年没来。
还请您...原谅他,也原谅我,用那样强硬的方式把他从他父母身边带走。”
白枫垂眸,强行压下眼底翻涌的愠怒,才继续道:
“不过,您在天有灵,想必也看得清楚...晓尧的父母待他如何,他离开后过得好不好,您都看在眼里。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有人来了。”
胡九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山间里特有的寂静。
晓尧身体一僵,像受惊的小鹿,慌乱地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湿漉漉的眼睫下,天蓝色的眸子盛满了无措与挣扎。
白枫的手臂稳稳地支撑着他,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要走吗?”
胡九的声音平静,目光却扫向山径拐角处隐约传来的人声方向。\x~i+a.n,y.u-k`s~.?c`o_m?他负手而立,身形在晨光中显得有些缥缈。
白枫没有催促,只是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晓尧的额发,深邃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温热的掌心轻轻摩挲着晓尧微凉的手背。
“我...我不知道......”
晓尧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像风中即将熄灭的烛火,他下意识地往白枫身边靠了靠,寻求着那令人安心的庇护。
他事到如今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
那份血缘带来的复杂情感——有怨愤,有恐惧,也有一种无法斩断的、带着苦涩的羁绊。
虽然...虽然他们对自己真的不算好,但终究是给了他生命的人...也是...晓玲的父母。
按常理,祭扫的日子,他们应该是最后一个来这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来的如此之早,像是吃过早饭以后的第一个目的地。
脚步声渐近,伴随着低声的交谈,绕过山石,三道人影出现在视野里。
晓尧的父亲走在最前,身形比几年前似乎佝偻了些,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晓尧的母亲紧随其后,手里提着一个竹篮,装着祭品,她的目光在触及墓碑前的三人时,猛地一滞,脸上瞬间交织着惊讶、复杂,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最后是晓玲,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女,青春洋溢的脸上在看到晓尧时先是迸发出巨大的惊喜,随即又迅速被紧张和小心翼翼取代。
她紧紧抿着唇,目光在晓尧、白枫和陌生的胡九身上飞快地扫过,最终落在哥哥微红的眼眶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
空气仿佛凝固了。
山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晓尧的身体绷得更紧了,指尖几乎要掐进白枫的手心。
白枫不动声色地将他往自己身后护了护半步,目光平静地迎上晓尧父母的视线。
胡九在晓尧父母出现的一刹那,身形便极其自然地淡化了,如同晨雾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