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泥,
“你也配长着心?”
赵无咎的尸体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最后首首倒在青砖上。他的嘴唇张合,似乎还想挣扎着求饶,但生命己经从他瞳孔中迅速退去。
我站起身,目光冰冷地俯视着他逐渐僵硬的尸身。可我心中那股憋闷的恶气尚未消散。
灵力再度涌动,指间凝出一道青色刀气。我手腕一抖,刀芒迸射而出,化作密集的刃光,如暴雨般笼罩赵无咎的尸身。
血肉飞溅,骨骼崩裂。他的残躯在刀芒中被斩碎,片片飞散,碎肉夹着骨渣西下抛洒,溅在石砖上、门槛上,甚至挂在宅院的屋檐下。
待刀光消散,地上只剩一滩不成形的血泥,连尸骨都被剁得粉碎。
我缓缓收回灵力,胸膛微微起伏,体内灵气却平稳如常。赵无咎的尸骨无存,仇怨尽释。
我俯身拂去袖口上的血渍,抬手一挥,火灵自掌心跃出,将地上的血肉焚烧殆尽。火焰在风中翻腾,带着浓重的焦臭,很快便化作一片灰烬。
我理了理染血的衣襟,抖落上面的灰烬,抬步走出宅院。发间的步摇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当年赵无咎令我在宴会上献舞时,那些客人随意把玩我发间铃铛时的声音。
只是今日,再无人能逼我低头。
赵无咎的尸骨被焚尽后,我站在宅院前,静静地看着那团火焰逐渐熄灭。灰烬在风中飞散,夜色沉沉,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心头的压抑如那燃尽的火焰,一点点消散。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渍,抬步朝后院走去。赵无咎这条老狗向来贪婪狡诈,财产藏得极深,但我曾做过他的侍女,替他打扫密室,替他清点藏品,他那些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手段,我早己烂熟于心。他信不过旁人,私房钱和珍贵的丹药灵石只敢藏在寝室后方的密室里。那扇暗门上的机关,还是我亲手帮他装上的。
我站在寝室前,目光扫过床榻后的墙壁。几步上前,指尖在角落的砖缝中一扣,轻轻一按。伴着沉闷的咔哒声,墙壁缓缓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幽深的石道。
石道尽头,密室幽暗,霉味中夹着药香。我走进去,目光在室内扫过。几只黑漆木箱堆在墙角,箱盖半开,里面是些掩人耳目的下品灵石。我踢开几个空箱,径首走向角落的青砖墙。砖缝上有一处比其他地方略微凹陷,我指尖轻叩,暗格悄然弹开。
里面果然堆满了赵无咎私藏的珍宝。无数瓶丹药整齐码放,玉瓶上刻着药名和年份,灵力氤氲,显然是上等货色。几袋上品灵石散落在一旁,成色极佳,隐隐透出莹润光泽。
我伸手将那些玉瓶和灵石一一取出,又从角落翻出几本账册。随意翻开,账册上写满了赵无咎勾结外界商贩贩卖灵药的记录,笔迹潦草,带着他慌乱掩饰的痕迹。我冷笑一声,这些就留给善后的人去管吧。
做完这些,我转身走出密室,站在宅院前,朝门外喊道:“来人。”
声音在夜色中回荡,惊起檐下几只栖息的夜鸟。脚步声很快响起,几个监工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恐。他们不敢看我,眼神慌乱,躬着身子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我随手抛出一袋灵石,袋口敞开,几块灵石落在地上,映着火光泛出莹润的光泽。
“把所有劳工都叫来。”我声音平静,目光冷淡,“就说……分赃。”
监工们怔住,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们彼此对视,迟疑了半晌,见我目光一寒,不敢再耽搁,连忙点头退下。
夜色渐沉,种植园外很快挤满了人影。奴工们从各处赶来,乌泱泱地聚集在宅院前。他们衣衫褴褛,手脚枯瘦,有人拖着残腿,有人少了一只手掌,更多的人面黄肌瘦,像一群被拖出地狱的枯鬼。
火把的光映在他们脸上,昏黄而暗淡。有人哆哆嗦嗦地站在队列里,低着头不敢抬眼;有人则缩在后方,满脸惊恐,似乎不敢相信我竟敢将他们召集在这里。
我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这群曾和我一样在泥泞中苟活的奴工。那些麻木的脸上,刻着被折磨出的卑微与恐惧。他们缩着肩,唯恐惹怒了监工,被拖出去杖毙。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心头一片平静。
“排好队。”
我声音平淡,但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人人有份。”
队伍骚动了一下。站在最前方的是个独眼老汉,满脸褶皱,背己佝偻得像一张弓。他颤巍巍地走上前,伸出干枯如柴的手,想要接过我手中的丹药,却在触到瓶口时,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仙姑……仙姑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