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运气的成分。

若非柳如烟事先与他们拼杀，若非他们灵力耗尽，若非我提前暗藏后手……局势不会如此利落。

我心中默默总结了这次战斗的得失，最后站起身，目光投向沙丘顶端。

柳如烟依然跪在那里。

她撑着断剑，紫袍残破，血迹斑斑，风卷过衣摆，仿佛一面残破的战旗。她左肩的衣料撕裂，露出一截瘦削的锁骨，上面带着深深的血痕。

发髻散乱，黑发披落，几缕被血黏在颈侧。即使脸色惨白，气息虚弱，她依旧挺首了脊背。

阳光从她身后斜照而来，给她的轮廓镀上一层冷金色光晕。我仔细打量她的面容，眉峰锋利，鼻梁高挺，下颌线流畅分明。即便嘴唇干裂，仍然保持着那股高傲的弧度。

——完全不同于我。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穿越这么久以来，许多人评价我生得妖媚，眼尾上挑得像狐狸，偏偏脸颊又带着少女的圆润，笑起来甚至有酒窝。有人说我是“媚骨天成却透着纯真”，是天生适合被捧在手心的类型。

而柳如烟……

她的美锋利，带着侵略性。即使生命垂危，仍像一柄未折的剑，透着傲然不屈的气势。

她突然咳出一口血，手指死死攥住剑柄，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即便如此，她依旧不肯弯腰，仍是那副冷漠骄矜的模样。

女人的骨头里都刻着傲气。

我的视线落在自己沾满血的手上，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在揽月山，我早己学会如何笑得让人放松警惕，如何用眼波流转间让人心软。可柳如烟不需要这些，她只需站在那里，便能让人感到她的存在不可忽视。

“看够了？”

她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像磨过砂砾的刀刃。

我意识到自己盯着她看得太久，随即收敛神色，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前辈风姿，令人心折。”

她嗤笑一声，眼角微微下垂。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既嘲讽又疲惫，却添了一分难以言喻的韵味。

我忽然想到，若她笑起来，或许会像寒冬里骤然盛开的蔷薇，锋芒毕露，却耀眼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这次……谢过……”她声音微弱，似乎还想说什么，强撑着站起，最终还是踉跄着跌坐回去，“扶我……”

我迈步上前。靠近时，闻到她身上混合血腥的冷香。

她的右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像朱砂滴落在雪地里，鲜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连这种细节都透着凌厉的美。

我伸手扶住她的手臂，触及她冰凉的体温时，手指微微一颤。

她察觉到了，抬眼看我，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她的瞳孔倒映着我的模样——刻意伪装出的乖巧，与她本能的凌厉形成鲜明对比。

“？”她皱眉，不耐地催促。

我暗自撇嘴，这女人连虚弱时都这般强势，对救命恩人还能摆架子。

“这就扶您起来，陛下。”

我故意放软声调，手上却用了暗劲。她身子一僵，察觉到了我的试探，却没有说什么。

我半搂住柳如烟的腰，想扶她起来，却见她皱了皱眉，唇角微微颤了颤，手腕轻抖着想要撑地，却终究支撑不住。她的身体一僵，像是疼得连一丝多余的力气都榨不出来。

我微微停住动作，松开手，低声道：“歇一歇吧。”

她似乎听见了，艰难地抬眼看了我一眼，未发一言，便又垂下头，勉力平稳呼吸。我这才仔细打量起她的状况。

呼吸浅而急促，胸口起伏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紫袍下，裸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那是灵力枯竭的征兆。她嘴角有未擦净的血迹，手指微微蜷着，骨节处隐隐发白。

她比我想象中更虚弱。

“师尊，她情况不妙。”

我在识海中传音。

紫府内，师尊残魂一抖，语气透着不耐：“这丫头强行催动元神，如今五脏六腑跟破布似的。要不是元神境修士命硬，她早死透了。”

我皱了皱眉：“能救？”

“试试《万灵谱》。”

我一怔，下意识道：“那不是用来培育灵植的功法吗？”

我脑海中浮现出在药园催熟灵草的画面——灵力缓缓渗入草茎，沿着脉络扩散，让植株快速生长，药性温润，毫无破绽。

“萧儿，你不好好听为师讲道了！”师尊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完整的《万灵谱》能操纵世界万物生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