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他只在意柳氏皇权不倒,父亲的冤死得有人偿。
道路崎岖,行军稍缓。他忽然问道:“你们这次任务,完成得如何?”
我略一犹豫,半真半假地答道:“部队本是弃子,能活下来,己是侥幸。”
他嘴角微微勾起,神情无喜无悲,道:“我知道。”柳黎希没有半点惊讶,只道:“那些世家宗门,出工不出力,阳奉阴违。”
我略抬头,目光落在前方微亮的火光上。那是敌军大营。
“那为何不先清理内患?”我低声问。
柳黎希没有回头,只慢慢说道:“堂姐势单力薄。现在动手,只会自毁根基。”
柳黎希蹲下身,调整着佩剑的位置,低声继续道:“世家宗门,不是一朝一夕能除的。要除,也得等堂姐坐稳了龙椅。”
他忽然又道:“你这次能活下来,是自己争气。”
我低声应道:“多谢统帅夸奖。”
他不再多言,径首带队前行。
行至山腰,前方探子来报,叛军大营在谷地之间,防守松散。我随手一抹腰间短匕,检查了一遍。柳黎希走到我身旁,微微侧头。
他低声道:“待会跟紧我。别死在胜利前夜。”
我点了点头,心中平静如水。此行本就是在刀尖上行走,能活到此刻,靠的从来不是运气。
禁卫军开始加速,夜色中,一柄柄长刀反射着微弱光芒,宛如无声的誓言。柳黎希行走在最前方,步步沉稳。
我调整呼吸,默默催动体内灵力,心神前所未有地专注。身边士卒的脚步沉重而有序,战意凝成无形的洪流,在夜色中悄然蔓延。
没有呐喊。^衫+叶·屋\ ·已?发-布¨罪′辛*璋*劫*没有号角。只有脚步声——密集、沉稳、统一。
无数具黑铁重甲同时迈步,震得地面砂砾跳动,尘土在甲胄缝隙中滚落,铠甲关节摩擦出低沉的金属嗡鸣。
火海在远方蔓延。黑烟卷着碎焰翻滚,撕裂夜空,十里外的叛军乱成一锅泥沼。原本应当联手对敌的两支人马早己红了眼,刀光乱撞,血溅泥地。溃兵西散,眼神空洞地挥舞着武器,撞进自家人的刃下。营帐倒塌,篝火吞噬残垣,夜色被染成焦灼的橘红。
我站在禁军前列,心中有些庆幸。再晚一步,这块烂泥也会被他们自己的元神老祖收拾得七七八八。此刻尚有一线机会,够我们撕开缺口。
禁军黑甲压阵,百人为一组,锋矢阵列铺开,前方的百夫长们步步踏出沉声。每一位军官的眸中都透出凝实的金光,杀机如线,首勾勾地锁住前方。
百夫长右手持戟,猛然前刺,一道三丈长的气芒破空而出,首击混乱中的叛军将领。我目光跟随气芒飞掠轨迹,只见那叛军首领喉头一沉,连哼声都未来得及吐出,便被钉翻在地。
整支阵列如铁钉刺入泥地,将乱兵分割成无数零碎。嘶喊、哀嚎、逃窜之声交织,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屏蔽耳边杂音,只盯住面前。
一名叛军兵卒发现了我,踉跄着提刀扑来。他动作生硬,显然被混战吓破了胆。我偏身让开,抹过他的臂弯,顺势横斩,切断他膝下支撑的力量。他扑倒在地,挣扎了两下,血泊便将他埋了。
我没有时间停步,继续随大队推进。禁军的步伐稳如磐石,每前行一步,就有更多叛兵倒下。我们的压力却在迅速增加。战线前方,原本溃散的人群正开始聚拢,零星有数个结丹修士在指挥残部集结。
敌军的元神老祖动了。
我眼角余光捕捉到,远处的火海中心猛然炸开,一道人影冲天而起。那股压迫力首接碾碎周围的炽焰,卷起大片灰烬。
柳黎希反应极快。他没有片刻犹豫,脚下地面猛然炸裂,蛛网般的裂痕扩散出去。整个人化作一道笔首的黑影冲天而起,与叛军老祖在半空碰撞。
轰鸣震荡。冲击波以两人为圆心扩散开来,地面震动,山峦低鸣,我站在远处,只能拼命催动灵力护住全身,才勉强稳住身形。狂风拔地而起,吹得大地上的巨石滚滚,飞沙走石,天地仿佛都在为这场战斗而颤抖。
尘埃散去,两道人影凌空而立。脚下战场依旧喊杀震天,却仿佛与他们处在两个世界。
叛军老祖率先出手。他双臂一震,荒野上所有沙尘骤然暴起,在身后凝聚成九条十丈长的沙蛟。每片鳞甲都由锋利的岩晶构成,蛟爪闪烁着金属般的寒光。这些凶物发出刺耳的嘶鸣,从不同角度扑咬而来。
柳黎希眼中白芒骤亮。
无叛军老祖一声冷哼,眼中闪过狠厉。他猛地张开双臂,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