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章节顺序不知道怎么错了，番外插到正文后面了…之前还有一章44，现在才改好）

她让人遣了左右，只道：“林卿，本宫留你，不过是有几件事要问问罢了。¨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语句平平，手指却拢在袖中紧了紧。

我站在那修造得整整齐齐的工坊角落，不敢轻动分毫。心里转得快，面上却不见波澜。柳如烟虽言语随意，可我太知她不是那种轻易唤人只为寒暄之人。她心中有事，那就不止一句话的事。

我略作揖：“愿为陛下分忧。”

她没有即刻开口，只在那自动运作的机枢旁踱了几步，足音沉稳，不急不缓。良久，终于问出第一桩：

“你先前在工坊内提过分工与奖惩，本宫倒想听你讲得明白些。如今凡人多惰，稍有力者便妄图偷闲，哪怕以刑制约，收效甚微。若废了刑律，该如何保其勤勉？”

我心里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为我身份、背景或者其他难以启齿之事。我略作权衡，拣了最要紧的几句道来。

“陛下，此事倒不难解。凡人劳力有限，心志亦难久持。强令其作，不如使其自愿去做。有两要，其一，乃是把一道工艺拆作数段，每人只需专精一环，久而熟之，效率自增。其二，要讲的是定额、定量、定薪，每日之劳有定赏，超额则有奖，偷懒则扣，这样一来，赏罚有度，凡人自知趋利避害。”

这就是泰罗制和福特制度。

我话说到一半，略顿，见她并无催促，才又补上一层。

“最要紧者，不在制度之名，而在其能不能让凡人看得见活路。他们过往为奴，只为苟活，今得恩诏，有社保可依，有薄赏可盼，自然会把那一身力气卖得干净。况且此制既行，不但凡人，便是低阶修士也可纳入，皆能为国为主分忧。”

柳如烟盯着我，面无异色，只轻叩机案边沿，似在推敲利弊。她出身贵胄，却能听得进这种“术”的言语，倒也算是难得。

她不言我便也不说，只待她自己想明白。

未几，她点了下头，道：“听你这番话，倒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僚要明白些。那第二件事，你也晓得，便是这改革之事推行极难，本宫屡次下诏，百官阳奉阴违，宗室更是掣肘不断。林卿有何良策？”

我心中一震，这第二问才是真正动筋骨的所在。

我稍向前半步，不敢张扬，只稳声道：“陛下既欲改革，首要者是财。器械需货，人手需钱，运转更需银。若等户部拨款，只怕一年半载也不能动一指。此事若由臣谋，可请陛下将灵矿开采权暂抵，发下债券于西方，让商号、世家、宗族皆可认购。”

柳如烟眉略挑，未言语。我继续道：“凡人无知，士族却皆逐利。他们得了债券，便知此事成则大利，败则血本无归。如此一来，陛下不但得钱，还能将他们绑在一条船上。那群人口里反对、心里却爱钱财的，自然会改变立场。”

她走到我面前两步之距，定定看我一眼，道：“林卿是想用他们的钱，办自己的事？”

我略低首，“臣不敢欺主。此法虽险，却利远。以商制商，以利驭人，陛下得其财，又制其势。至于他们肯不肯，那便要看陛下愿不愿许其小利换来大局了。”

“你倒是想得周全。”她站了起来，踱步靠近我一步，“可若他们偏不入局呢？”

我立在原地，不躲也不退，只答：“便先取那些贪利之人。天下人心皆趋利而动，一入局，局成。+天+禧¨暁*说!王· ?首/发~”

柳如烟听我言毕，未作应答，却负手缓行数步。她脚下不疾不徐，语气也不急迫，道：

“那第三件事，便是本宫最难决的。这宗室上下，反对声最盛。若不处置，今后便寸步难行。林卿，你教教我，我该如何收拾他们？”

我不敢托大，躬身道：

“臣斗胆首言。如今世局未稳，宗室势大，不可一口吞尽。臣以为，可先分而治之。宗亲之中，反对最烈者，可查其旧案，削其爵、贬其职、冷其门庭，再以经济手段挤兑其票号、冻结其资产，使之无法筹资筹谋。其所占据之地，必有产业、洞天、人脉，一并接收，由陛下亲掌。”

我顿了顿，复又道：“臣斗胆再言，凡改革，必有旧制对立。陛下所行之新法，重工业、重制度、重人力，而宗室旧法，靠的却是奴工、手作、土地。这是你死我活的对峙。既如此，便无调和余地。”

她闻此，眉眼微沉。我不知她心中如何评判，只接着说：

“但此刻还不是一鼓作气之时。陛下麾下虽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