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上任,我便下了第一道命令。/如!雯.网^ *已`发`布~醉′辛~彰¨結`
戒律重修,旧例俱废。原观中门规多系陈文,或冗繁无用,或空而不行。此辈人情根深,惯于浑水摸鱼,规矩若不细化,不足以除弊。
我将戒条细分七十二门,从晨起焚香至夜间熄灯,从丹炉火候至符纸存放,无不注明。言是“戒”,实为束心束行。
观门外新立铁碑,高两丈,青石勒刻八字:“渎职者鞭,叛观者诛。”碑旁置堂,号戒律堂,每日早课,全体列队,按资序过碑,由执法弟子朗读惩处名单。首日便杖了三名私藏药材者,隔日又逐出两名通丰家道童,虽有窃窃私议,终不敢妄言。
我立此风,非以杀威立权,而是要叫他们明白:旧恩旧怨在观内无用,唯有现行遵规,方可得安。
整顿须循三道:戒条为纲,人事为目,资源为经。
我以“整肃内务”为名,命观中弟子自填籍册,细至祖籍、师门、所修、亲属俱录,另设隐项,暗中依照三类而分。寒门弟子多苦修,性谨慎,易教可用;世家子多倚恃门第,纵未明言,眼中己有轻慢之意;剩下多为墙头草,风头转便换面孔,此辈人心不正,却最适合拿来试探他人。
观中弟子多寒门出,惯受压抑,乍得新主,亦多畏惧。我不急笼络,只先令他们守本分,待其见我治事有成,方再一点点收拢。凡新主之道,不在威压,而在“可依”。叫他们见你可依,才愿为你所用。
故我施威之时,也不忘立功之道。前月有一执事破旧例,在丹房炼出一炉中品补气丹。我未当众奖赏,只私下赠他一瓶符墨,并令他自报功于观前石壁。他虽年幼,却己知此为抬举,心中颇感。旁人亦觉此道可行,日后见有功者自来请示。
这些年我在揽月山仰人鼻息时,见过太多“规矩之外”的权力更替。有长老被弟子反咬失职,有执事被同伴篡位,有人因拒绝世家请托,夜里便销声灭迹。我从未指望这无忧观可得太平。要安身,就得先布防;要布防,便得先掌人心。
这些年我行于江湖,深知人心之术,不必尽逐老卒,关键在于使其自觉无退路。观中人见我逐人之狠,起初人人戒备,然我施威之余亦有恩。要人心归一,规矩自上,我自不能只凭威慑,还须让他们看见我能得实利。
一言以蔽之,功过并举,赏罚分明,此为驭人之术。
像彻查背景中,执事中就有出一人,姓方,本是丰家旧人,跪我堂下,自陈悔过。我未立即逐之,而以小事差遣,旁观其举止。
又调出几人,交叉查证账簿,一日内便揭出库中缺漏。此账我未报,只令方执事每旬自书悔省,贴于库后墙上。他每日行至,额间微汗,未尝再有妄为。旁人见之,尽收敛三分。
查出丰家旧人中,又有一女弟子,资质平平,却从未接近外客,供词亦无破绽。我留她原职,只令她更换住处,不再与旧友同住。月后又升她为副执,其他人心中便有了衡量:并非清洗尽逐,只看你顺谁的话听谁的令。
而清理戒律之日,有人对我说:“主事者太过严苛,观中弟子难免生怨。”我淡言:“修行之地,岂容私心蔓延?有怨者,可自请下山。”他不敢再言。
我知那人出身商户,原本奉丰家为靠,观内动荡后暂留观中,尚未彻底归心。¨小.税/C?M¨S′ `首_发,我未逐他,只令其管仓,日日与账簿为伍,三月之后,怕是自会识时务。
如今戒律既立,人员己调,布防之事亦初具雏形。我身居其位,须布其势。此无忧观本是丰家势力所寄,如今为我掌控,未可掉以轻心。内整观中,外需联络军镇。然此事须缓行,须候契机,急则易乱。人心之事,急不得。
我虽不能保一一可控,但若能叫他们心中存有顾忌,事事便易三分。
与此同时,我亦着手暗线布置。
也怪女帝先前过激的自动化试验,引得各处不满。如今我搞个小试点都得怕打草惊蛇,需稳妥起见。
我着人拟了十余张订单,大量采购所需的符纸灵墨,但表面皆为阵法维护、屋顶修缮、香烛更替、丹炉补配,实则拆成数笔,分头送往帖忽城各大商会。城中商人素精明,不问出处,只认通宝,故无一人多嘴。
而傀儡、阵法部件以“军械备品”为名,交由驻军押运至观外。运至后,众人皆道是为修缮防御之用,实则送入地窖,封门锁库,由我自己亲自而组,按我与陛下所定方案,一一成列。
阵法线条繁密,部件精巧,非外人所能辨识。此事密不外泄,连执事亦不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