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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忽闻殿外流萤近,不话功名(一)

我望着她,没说出那句话——其实你不是做个好人,你只是还在试图不成为坏人。

从制度的角度说,皇权也是要消灭的。

她沉了很久,没有言语。我也没去接。

最后她靠在榻侧,目光落在我的指节。

“可以说在宫中做事,报酬高得吓人。”她忽地说,眼神未转,却落得极深,“尤其是对一个己经没落的小家族来说。”

回到乳母了。

她接着道:“不但乳母要养她那重病的母亲,此外乳母她家的男人,也在军事服役中早早耗折了根骨。救不了母亲,养不活孩子,供不起修行,西处奔命。到最后,只能抓一线生机投靠皇室。也没别的指望,只求在内务府挂个名,勉强熬着。”

她说得轻慢,眼神却静。那眼神让人一时无从判断她说的是怜悯,还是厌弃。又或许,两者都不是,而是一种对体制性压迫早己内化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杀人不见血,甚至不需动手。

她略顿了顿,语句转折:“她不是一开始就在我身边。刚入宫那几年,她做过守夜的、洗衣的、搬粮的,干什么都干过。也没人看得起。她说话慢,又不怎么敢看人眼睛。手一抖就挨打,晚上得给伤口涂药,不然次日就弯不下腰。”

我没说什么,只盯着她指间拢紧的袖角。她平日行走干练,衣袍系得极整,但这时那一点小褶,却意外地没被理平,堆着,压着,动也不动。

“后来,有次有人上贡弄坏了制器台。她一个人把断的嵌柱从井口拖出来,还原得没走样。”她说,“那晚她没说一句话。也没人夸她。可第二天,她就被调到我父亲那边去了。”

她的声音并不急促,一段一段地往下落,像是从极高的地方往深井里投下石子。每一块都砸穿一点水面。

“宫里的人,你也知道,办事时一个不当,就是一脚踹出去。可她不出错。她只做事,不多言,不插嘴,不打听。不说她会做人,只能说,她会活命。”

我轻轻点了下头。她没看到。

“父亲身边的人常换。换着换着,宫中也就知道了,这个人还算用得稳。”

我问:“她是怎么成你乳母的?”

“因为我生得险。母亲死了。原本的乳娘哭得太大声,被拖去杖毙了。”她不转眼地看着我,“你知道那意思吧?就是说,皇子皇女不能旁人哭。她哭了,挡了我命数。”

我靠在榻上,心口发紧。这种荒唐制度,不止荒唐,还残忍。掩盖制度失败的方式,是清理个体的情绪。一个人哭,另一个人死。

“我还未满月,必须有人喂养。?秒/彰?踕-暁^说,惘! \首+发^再换了几人,都因为出错被撵走。后来,她来了。她喂我吃东西时不出声,抱我时不乱走,手心比被褥还温。别人都以为她干不了三天,她干了一年。”

我不知该说什么。她却继续。

“我最开始记事,就是她把我从内殿抱出来的那个下午。外头落雪,她的衣襟是湿的,靴子也是湿的,她嘴角还有个伤口。”她略停了下,“但她看着我时,是笑着的。她没有问安,也没有称呼我,只说,‘姑娘要晒晒太阳,别一身湿气。’”

“她不是聪明人。”柳如烟忽然低头,轻声道,“作为落魄家族的子女,她读不懂宫中人的话,不会察言观色,也不会在暗中拉拢。说难听点,她只能算是个乡下女人,来皇宫是被逼着活。”

她话音落下那刻,我忽有种说不出的异样。

一种无可明说的共情。

我们都曾看过那种人。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老百姓,而是在夹缝中耗尽生机的女人。她们不是活得苦,而是活得不该有声响。她们没有“故事”,也不会留下“足迹”,更不会出现在帝国的史册里。她们的存在意义,是喂养、是搬抬、是维持秩序。是成为那个“可以消失”的人。

“她替我熬过很多夜。”柳如烟说,“我小时候体寒,吃药吃得多。她怕我夜里抽搐,就不敢睡。白天又要做宫务,夜里又要守我。后来她眼圈发黑,宫中就说她福薄,不适合养主子,要再换人。父亲也没说什么,是我自己拽着她衣角不放的。”

“父亲看了我一眼,没吭声。旁人便不敢再动她。”柳如烟的语气没起伏,语句沉稳如石,“自那日起,她就真是我身边人了。”

我问:“那你……你那时几岁?”

她没回答,只缓缓把目光转到窗外。

日光洒在她颧骨上,那不是“温柔”,而是一种透彻的钝光。照得她清晰,也照得她过往清晰。

“我那时……太小,不懂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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